白義誠本以為陳從進是一個粗暴的武夫,但看其模樣,倒是像是一些世家子弟,就是皮膚稍微黑了些,不過,白義誠轉念一想,都是從軍打仗的,他就沒見過白白胖胖的武夫。
陳從進執盞道:“軍中素嚴酒禁,縱有佳釀亦不敢犯,今以誠待貴客,惟以新茗代酒,待此番討李之戰結束后,白頭領務必來幽州,某定然好好款待。”
白義誠點點頭,連忙說道:“大帥治軍嚴謹,在下心悅誠服,大帥盛情相邀,義誠自當前往。”
說完后,白義誠略一沉吟,隨即出轉入正題,說道:“沙坨賊起兵謀反,諸鎮合力進剿,如今大帥聚幽州軍于永興,不知何日啟行南下,攻打蔚州?”
聽到這,陳從進心頭一驚,萬萬沒想到,這個白義誠竟是如此忠心朝廷,這么多藩鎮都在劃水,你個內附的吐谷渾首領,竟比自已還要忠誠。
陳從進呵呵一笑,道:“我等身負皇命,自當奮勇殺賊,以報國恩。”
說了句場面話后,陳從進話鋒一轉,道:“但眼下諸鎮梭巡不前,猶疑不定,此時貿然出兵,恐有禍端,還是要與諸鎮,共商進兵之策,同時出兵,方為上策。”
白義誠聽后,心中有些失望,這些藩鎮節度使,有一個是一個,全是想著保存實力,沒一個真心為國的,陳從進不出戰,他怎么混軍功,又怎么能當的上蔚州刺史的寶座。
只可惜,白義誠不過是歸附的吐谷渾其中一部頭領,從實力的角度出發,陳大帥能這么盛情款待,已經是給他面子了。
陳從進其實也不完全是劃水,如今地位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已經不再向中低層軍官那樣。
從戰略層級上來看,李國昌父子,處于四面包圍的境地,除了草原上的包圍圈薄弱了些,其他方向,李國昌無論如何也打不開方向。
所以,對李國昌父子,用拖字訣,其實比什么戰法更有效,李克用能打又如何,他能勝一次兩次,三次甚至四五次,只要李克用不能一口氣席卷河東七州之地,這么長期耗下去,只要敗一次,李氏父子就會全線崩潰。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同,振武兩地的軍將,一定會發現跟著李氏父子繼續混下去,最后的結局肯定是死路一條,到那時候,變局就會出現。
在永興駐軍至十月底,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幽州軍雖沒有大舉進攻,但也屢屢遣派驍騎軍和吐谷渾騎兵,聯合南侵蔚州。
康君立派了沙陀騎兵在城外交鋒了幾場,雙方互有損失,不過,康君立的沙陀騎兵軍力不足,因此,打了幾仗后,康君立不再出戰,反而是緊閉蔚州城,堅守不出。
隨著這天氣開始轉涼,陳從進急令蕭郗,提前籌備好軍士冬裝,要是等冬季到了再籌備,那怕是會來不及。
十一月初六,朝廷的詔書又來了,詔書的內容還是一樣,沒有新意,只是再次催促陳從進,盡快南下,攻打蔚州,斷李國昌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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