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陳從進將自已方才所想的條件,告知劉延欽,靜塞軍可以留駐幽州,但是各高級將領,必須入城,每日上值,無戰,則無兵權,以及教練使的任命,負責軍法的各級軍正官,皆由陳從進一手任命。
劉延欽聽完后,頓感一陣牙酸,這是把靜塞軍從上到下,看的死死的,這他叔父能同意嗎?
不過,劉延欽也沒有和陳從進討價還價什么,他只是一個傳聲筒,目前雙方沒有信任基礎,陳從進肯定不能出城,而劉世全也不敢入城,既然陳從進給出條件了,那他就負責將話傳到即可。
陳從進看著劉延欽離去的背影,心頭一嘆,他現在,就好比是踩鋼絲繩一樣,稍有不慎,便會跌入萬丈深淵。
陳從進不知道劉世全等靜塞軍諸將,會不會接受自已的條件,但此事已經涉及到他的身家性命,再怎么小心謹慎,也毫不為過。
若只想顧著眼前,一味的遷就,終有一日,會反噬已身,有些事,雖然難,但也要去做,要是靜塞軍能同意,或許自已可以將此事,定為制度。
“唉,慢慢來吧。”
……………………
此時的靜塞軍中,劉世全已經是焦頭爛額,剛剛軍中又起喧嘩,多有軍士鼓噪入城。
到了現在,軍中上上下下都已經清楚的知道,幽州城已經被媯州來的陳從進所占據,是敵是友,尚未可知,但是大家伙的家眷,可都還在軍中。
許多軍士逼迫將官,要求把自已的家小先帶出城來,至于田宅錢帛,可以等以后再說。
劉世全和一眾靜塞軍大將,那是好說歹說,再三保證,家眷絕無性命之憂,這才勉強穩住了軍心。
但即便如此,軍中說怪話的還是一大堆,而且多有人附和,比如什么“明明說了帶大家來享福的,結果大家信了,把薊州的田宅都賣了,大車小車的拉一大堆家當來幽州,結果現在幽州莫名其妙丟了,這豈不是把大家伙耍著玩!”
等劉世全滿頭是汗的回到帳中,諸將陸續聚集進來,到了現在,即便是再沒腦子的武夫,也沒人敢再說什么強攻幽州的口水話了。
以當下的軍心,說不定陳從進放出點風聲來,靜塞軍就會大亂,再不濟,以家眷為脅,迫使軍卒棄械投降,再表示皆為盧龍之軍,定當善待軍卒云云。
劉世全隨便想一想都能想出的招數,陳從進難道會想不出來嗎?
眾將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有一軍將:“既然楊帥沒這個命數,咱們就認了這個陳大帥算了!”
“就是太年輕了,這年紀和我兒子一般大了,結果還成了老子的上官了!”
聽到這,旁邊有一軍將嗤笑道:“你兒子,天天就知道逛樂坊,尋歡作樂的,再看看這位,都當上咱們盧龍的大帥了。”
“呵呵,盧龍鎮節帥的位置,這可不好坐,誰知道他能坐多久。”
“你管他能坐多久,現在人家是不是風頭一時無兩,天底下比他權勢高的,能有幾個。”
劉世全在上頭,聽著底下這幫人的話題,越說越歪,只是他現在煩的很,根本沒心思理會他們。
而就在這時,有親衛匆匆來報,入城的劉延欽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