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七郎準備在幽州部署情報機構的時候,陳從進已經開始陸續調兵南下了。
幽州的商隊,來來回回的,陳從進自然不知道有人在緝事都的眼皮底下搞起了情報網了。
第一批動身的軍隊有靜塞,毅武,義武三軍,劉世全和張彥球先行前往博興,而義武劉宗林則前往衛州。
同時,在河東,魏博等地的軍隊,也開始隨著調令,陸續奔赴前線。
從遙遠的渤海,再到契丹,奚部,以及河北,河東,陳從進一道軍令,便調動了數以百萬的人員。
從負責征召民夫的地方小吏,制作軍械的匠作院,再到草原收割牧草的牧民,以及軍隊,農夫,戰爭,是立體的,而不僅僅是軍隊上陣廝殺了事。
戰爭的味道,在幽州城中,已經極為濃郁。
剛剛在幽州城中購置了一座客棧,一間絲綢,布絹店鋪的李七郎,特意在街道上閑逛,查探幽州的民生情況。
這個時候,天公不作美,又下起了雨,李七郎拐進一家食肆,點了一條炙魚。
“店家,你這魚肉頗為鮮美啊。”李七郎借故搭話。
“客官倒是識貨,此魚都是清晨現撈的,咱這魚,大骨而無小刺,味道鮮美,在這條街道,我家店,可是頗為有名。”
李七郎呵呵一笑,隨即問道:“店家,最近幽州斗米漲到六十錢了,你說,這是不是要打仗了。”
一說到這,這個店家就來了精神,也不知每個藩鎮的政治中心的百姓,是不是都是這么關心時事。
至少,在幽州城中,百姓閑暇無事,就會討論一下國家大事,特別是現在不是飯點,小店中沒什么客人。
“這事,你問我就問對了,這次,肯定是要打仗,而且還是打大仗!”
“店家,怎么如此確定呢?”李七郎不動聲色的問道。
“這還用猜,幽州米布糧油的價,一直很穩定,上回攻打魏博的時候,漲了一截,后面又回落了,像去年,王帥攻打平盧,因為調兵調的少,這糧價幾乎就沒怎么波動。”
說到這,這個店家壓低了點聲音,說道:“而這次,每斗糧價漲了二十錢,漲這么高,這就說明,大王把后方的軍糧都運到前方去,那么后邊的倉城空了,可不得進糧補充,而且,從米布糧油都漲的情況下,這說明,這一仗的規模,不會小。”
李七郎聞,認同的點了點頭,他是商賈出身,對于貨物價格最為敏感。
這時,雨停了,李七郎離開食肆,一回到客棧,當即書寫了一封密信,信中:“幽州米布糧油,價格皆漲,幽州衙府每日傳令軍兵,絡繹不絕,直至深夜,猶燈火通明,陳從進大舉用兵,旦在旬月之間。”
而在這封信剛送出時,朱溫早就在全力調兵遣將,囤積軍糧的行動中,其實都不用李七郎的情報,朱溫就敏銳的知道,陳從進下一個進攻的對象,就是自已,他只是不清楚陳從進出兵的時間罷了。
說起來,朱溫自從徐州退兵后,到現在,已經有半年時間沒開戰了,這已經是很難得了。
但這種景象,卻更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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