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搏殺,讓陳從進的心臟還在極速的跳動著,直到此時,陳從進還有些不敢置信,他就這么的殺了一鎮節度使,而且還是北方大鎮,這個世界太瘋狂了,竟然就像一個草臺班子一樣。
這時,陳從進從軍士的手中接過李茂勛的頭顱,由于砍的匆忙,脖子上的缺口并不整齊,反而像是狗啃一般,且由于血液流失,李茂勛的頭顱已經逐漸變的發白。
“副將,我一直把這顆腦袋抱在懷里,就怕掉了,到時候耽誤了大事。”
陳從進抬眼一瞧,正是當初在右營時的老部下,劉小乙,當時天色昏暗,且廝殺正急,陳從進隨手將李茂勛的腦袋,塞到邊上軍士的手中,沒想到這么湊巧。
陳從進聞,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隨后拍了拍小乙的肩膀,贊道:“好,是個勇悍之士!”
說完后,陳從進看了看手中的腦袋,又抬頭看了一眼佛像,心中暗道:“得罪了!”
隨后一把扯下菩薩兩側的布簾,將這布簾,當成包裹腦袋的容具,陳從進打了幾個死結后,又栓在自已的腰上。
陳從進跳了一下,很是結實,應是不會掉,隨即又笑了笑,說道:“這回真是腦袋栓在褲腰帶上了!”
說完后,陳從進收起笑容,沉聲道:“走,抓緊時間出城!某斷,幽州城,一定會生亂!”
陳從進用腳丫子都能想到,這些陪著李茂勛造反的軍士,在即將享受勝利果實的時候,忽然間發現,什么都沒有了,那么無論這些軍士做出什么樣的瘋狂舉動,陳從進都不會意外。
若是此時有一圣母指責陳從進,因為一已之私,禍害幽州百姓,這個鍋,確實應該他背,但是,若不是刀架在脖子上,陳從進又怎么敢踏出這一步豪賭呢!
就在眾人準備離去之時,陳從進看見了一眾僧人探頭探腦的看著外面,陳從進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上前,對著住持行了個禮,道:“大師,得罪了,但你們最好不要待在這里,過段時間再回來!”
盡語此,無論住持怎么選擇,都是他自已的命運,陳從進不敢耽擱,匆匆帶著剩余的軍士,逃往南城方向。
在路上,幽州城中,鼓噪喧天,特別是在節帥衙府周邊,那是火把如龍,一隊隊的軍士,瘋狂撞開府衙周邊的宅子,搜查密道。
陳從進不敢耽擱,一刻不停的朝著原路回返,這時,陳從進瞥見向元振的臉上,滿是擔憂,他拽了一下向元振,低聲問道:“許繼讓是不是你的摯友?”
向元振神情復雜的回望了陳從進一眼,隨即搖搖頭,道:“許繼讓,此人粗鄙貪婪之輩,某答應給他五百貫,外加某在幽州的宅子,他才答應放咱們入城,只是現在事鬧的這么大,不知道他還會不會開城!”
陳從進咬了咬牙,道:“加錢!實在不行,挾持他,逼他開門!”
“只能如此了。”
說完后,二人不再說話,而是匆匆的趕路,只是軍士中,多有負傷者,陳從進眼見速度逐漸慢了下來,他心中急切,一邊幫忙攙扶傷者,一邊給眾人鼓氣,表示今日共生死,將來一定同富貴云云。
或許是李茂勛死了,他的部下一時間沒想到封鎖城門,亦或是時間來不及,直到陳從進一眾八十余人接近南門時,依然沒有碰上追兵。
在進入南門前,此時南門守衛明顯加強了許多,向元振匆匆上前,急聲道:“某是向元振,請見監門,還請速速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