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看向陳從進,臉色緩和了些,“既然是大帥召見,你隨我進來吧,這幾位兄弟在外稍候。”
陳從進點頭稱是,轉身對王猛三人低聲囑咐道:“你們在此安心等候,切莫再生事端。”
那些守衛見狀,頓時有些蔫了下來,不過,雖然要放陳從進入府,這些守衛還是強硬要求解下兵刃。
陳從進一愣,從軍這么些年,這還是頭一回有人要讓自已解下武器的,他現在懷疑這幾個人,是不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故意刁難自已的。
這時,一旁的向元振卻是輕拍腦門,說道:“確實如此,非在軍中,面見節帥,不可配帶鐵器!”
既然是烏龜的屁股,規定,陳從進也沒法子,只能乖乖的卸下橫刀,不過,面對守衛伸過來的手,陳從進卻是瞪了他一眼,隨后下了臺階,將手中的橫刀遞給李豐,由他暫時保管。
隨后陳從進跟隨向元振,步入節度府中,只是節度府的樣子,和陳從進想象中,有所不同,陳從進本以為,節度府,手握兵權,那怎么也得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嚴密肅殺的場景。
但實際上,這座節度府,庭蔭如蓋,各色花草,點綴其中,好似花園一般,有人說庭中有樹,易藏刺客,好像有點道理,但實際上卻是扯淡,在這個唯物的世界,能飛檐走壁,騰空而起的人,陳從進沒見過,也沒聽過。
不多時,二人抵達一處庭院,向元振示意陳從進在此等候,自已則上前通報,片刻后,向元振招手示意讓陳從進上前。
陳從進緩步上前,只見院中有一亭閣,亭下有一石桌,石桌周圍,有數張石椅,張公素坐于其中,旁邊有三個樂女,各自捧著樂器,絲竹之聲,緩慢悠揚的響著,陳從進越走近,樂聲也就越清晰。
陳從進上前行禮道:“卑職陳從進,參見大帥!”
張公素目光落在陳從進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緩緩開口道:“起來吧,聽聞你面對紇便部一百五十騎突陣,臨危不懼,統兵有方,已步抗騎,大破紇便部。”
陳從進聞恭敬答道:“大帥,卑職不過是一隊頭,不敢統兵有方,不過是同袍兄弟,浴血奮戰,此功,卑職不敢獨占。”
張公素聽到這,翻了一個白眼,沉聲道:“軍中勇士,擅直來直去,你年紀輕輕,怎么學了酸丁一般,謙虛做甚,本帥賞罰分明,你自謙,本帥也不會高看你一眼。”
陳從進聽到這,說心里話,心中很不舒服,但陳從進還是能克制住自已,說道:“大帥教誨,從進定銘記于心!”
這時,張公素嗯了一聲,隨后又道:“本帥聽說,你剛剛在府外,和守卒起了沖突,還動刀了?”
陳從進心中一驚,忙道:“回大帥,正是,不過,只是一些小誤會。”
張公素點了點頭,隨即對一旁的向元振吩咐道:“將今日衛戍府門的軍卒,每人杖三十棍,再逐出府去!”
《注新唐書記載:張公素,范陽人,以列將事允伸,擢平州刺史,允伸卒,張公素以兵會喪,軍士附其威望,而簡會知不可制,即出奔,天子詔公素為節度使,進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公素性暴歷,眸子多白,時人號“白眼相公”。》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