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兒!”
林震天終于忍不住了,急切地喊出聲,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他看向林荒,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痛惜,“你母親……你母親她得知此事之后,這些天日日自責,以淚洗面。”
“況且我們并非有意……當年的事,是林三與林震岳那兩個畜生合謀!林三已被我親手處死!林震岳也被你爺爺親自下令,送進了深淵懲戒營,此生難回!我們……”
林荒安靜地聽著,只有在聽到“母親”二字時,他那冰封般的眼神幾不可查地閃爍了一下,掠過一絲極其微弱的波瀾。
無論如何,那個賦予他生命的女人,懷胎十月,這份生恩是無法抹除的。
但!也僅此而已。
等到林震天因激動而有些語無倫次的話語停下,林荒才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平穩得可怕:“說完了嗎?”
林戰和林震天都愣住了。
林戰的眉頭緩緩皺起,形成一個深刻的“川”字。
林震天則是一臉錯愕與焦急。
林荒見兩人不再說話,便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靠近的疏離:
“你們將我生下來,這份生恩,我認。我會盡快想辦法,償還這份恩情。之后,我們便再無瓜葛。”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向電梯口走去。
“荒兒!”林震天猛地站起,聲音帶著哀求。
林荒的腳步在電梯門前停下,但他沒有回頭,只是留下了一句更加冰冷決絕的話:“以后,也不要再來打擾我。”
“叮——”電梯門打開,他的身影融入其中,門緩緩閉合,隔絕了內外兩個世界。
大堂內,林震天無力地跌坐回沙發,雙手捂住臉,肩膀微微聳動。
林戰依舊緊皺著眉頭,緩緩站起身,他望著那緊閉的電梯門,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父親,現在……怎么辦?”林震天抬起頭,眼圈發紅地問道。
林戰沉默了許久,才重重地嘆了口氣,那聲音里充滿了疲憊:
“如果他憤怒,斥責,甚至辱罵我們,我都會很高興……那說明他心中有怨,有恨,也就有情。可他……”
他搖了搖頭,“太平靜了。平靜到……仿佛我們只是陌生人。他連恨都懶得恨我們,只想徹底劃清界限,兩不相欠。”
這是最壞的情況。憤怒可以化解,冷漠卻無藥可醫。
“走吧。”林戰最終說道,轉身向賓館外走去,那原本挺拔如山岳的背影,此刻竟顯得有些蕭索。
“父親!就這么走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林震天急忙跟上,還想說什么。
“回去再說!”林戰打斷他,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林震天只能將滿腹的話咽回肚子里,無奈地跟上。
房間內,林荒背靠著關閉的房門,臉上的冷漠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帶著一絲疲憊的神情。
他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平靜。
栽楞立刻感應到了他心緒的波動,丟下吃到一半的肉塊,飛快地跑過來,焦急地“嗷嗚”叫著,用腦袋不停地蹭著他的腿。
見林荒沒反應,它人立起來,兩只前爪搭在他屈膝坐下的膝蓋上,伸出溫熱粗糙的舌頭,一下下地舔舐著他的臉頰,淡藍色的虎眼里滿是擔憂。
林荒伸手,將小家伙緊緊抱在懷里,將臉埋在它頸間柔軟溫暖的毛發里。
十二歲那年,他之所以堅定地走出東荒林。
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弄清自已的身世來源。
這么多年過去,他以為自已早已不在乎,可當真正面對生理意義上的血親時,內心深處被刻意遺忘的角落,依舊泛起了波瀾。
栽楞的親近和依賴,像一股暖流,驅散了他心中那點不該有的紛亂。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算了,不想了。
他心中暗道,早點想辦法還了那份生恩,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沒必要再糾纏不清。
想到東荒林,想到狼爸那沉默卻堅實的守護,想到狼媽那無微不至的寵溺,想到兄弟姐妹們對他的關心與照顧……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抹真實而溫暖的淺笑。
那里,才是他唯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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