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翼飛天虎圣的雙翼微展,載著林荒與栽楞,穩穩降落在雷霆崖山腰處的巨大洞窟前。
山風裹挾著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洞內熟悉的、帶著淡淡雷礦石的味道,讓林荒恍然想起當時在此與栽楞簽訂契約的情景。
栽楞一落地,便歡快地低吼一聲,像一道銀色小旋風般沖進洞內,在寬闊的石廳里興奮地跑了幾圈。
最后停在深處那片鋪著厚厚柔軟皮毛的窩旁,用臉頰親昵地蹭著熟悉的地方,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雷翼邁著優雅而沉穩的步伐走入,巨大的身軀卻未帶來絲毫壓迫感,只有屬于母親的柔和氣息彌漫開來。
她低頭看著在自已窩邊打轉的兒子,雷光閃爍的眼眸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回家了,就這么高興?”她的聲音低沉,帶著磁性。
栽楞“嗷嗚”回應,尾巴搖得像個小風車,竄到母親腳邊,仰起頭,用濕漉漉的鼻尖去碰母親的前肢。
林荒靜靜站在一旁,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嘴角也不自覺地帶上一絲笑意。
他能感覺到,回到這里,連他自已都松弛了幾分。
雷翼伸出舌頭,力度輕柔地梳理著栽楞頭頂有些凌亂的毛發,緩緩道:“玩鬧之心,天性使然,阿媽不怪你。”
她的語氣平和,卻漸漸轉向深沉,“但栽楞,你已非懵懂幼崽。你選擇了與林荒并肩的道路,便需明白,這條路并非總是坦途。”
栽楞的動作慢了下來,仰頭看著母親,淡藍色的虎眼里透出專注。
“你可想,”雷翼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洞壁,看到了遙遠的景象,“在未來的某一天,能和林荒、母親還有嘯月叔叔他們,一起并肩作戰,對抗外敵?”
并肩作戰這四個字,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栽楞記憶的閘門。
它仿佛又看到了那令人窒息的一幕。
觀天鏡的畫面內,周圍是鋪天蓋地的暗影,詭異的嘶吼,腐蝕性能量的惡臭。
大哥的白發在混亂的能量流中格外刺眼,他身形如電,雷閃一次次綻放,寂滅雷指無聲點殺,但敵人仿佛永遠殺不完……
它記得自已當時是如何焦躁地用爪子刨抓著地面,喉嚨里發出壓抑的低吼,恨不得立刻沖出去,卻什么也做不到。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揪心的擔憂,此刻再次清晰地涌上心頭。
栽楞眼中的依賴和歡快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重,以及在這沉重中逐漸燃起的火焰。
它不再蹭著母親,而是緩緩伏低前身,喉嚨里發出不再是撒嬌,而是帶著某種堅韌意味的低沉嗚咽:
“我要變強,我要幫助大哥!”
他那雙看向母親的虎目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堅定和渴望——對力量的渴望。
林荒將栽楞的反應盡收眼底,他走上前,沒有多,只是單膝蹲下,與栽楞平視。
他伸出手,沒有揉它的頭,而是攤開掌心,放在栽楞的面前,這是一個平等而鄭重的姿態。
“栽楞,”林荒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變強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自已,為了將來在任何境地,我們都能毫無后顧之憂地將后背交給對方。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嗷——!”栽楞發出一聲短促而有力的低吼,不再猶豫,將自已的前爪鄭重地搭在了林荒的掌心。
一股無形的信念在一人一虎之間流轉。
雷翼看著眼前這一幕,眼中欣慰之色更濃。她不再需要更多語來激勵。
“好。”她低吟一聲,巨大的頭顱緩緩垂下,與仰望著她的栽楞額頭相觸,聲音莊嚴而肅穆,“既如此,便承接我族之傳承吧。”
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只有一股溫潤而浩瀚的銀紫色光輝自她眉心流淌而出,如同傳承的河流,悄無聲息地涌入栽楞的識海。
那是雷翼飛天虎一族關于雷霆駕馭、飛行奧義、戰斗本能的古老記憶與經驗。
此刻正以一種溫和的方式,與栽楞的血脈進行著深層次的交融。
栽楞閉上雙眼,身體被一層柔和的銀光籠罩,靜靜地吸收、理解著這磅礴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