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江停手中拿著書步入課堂,今日是她在這里最后一堂課。
再過兩日她就要離開了,說起來還真是有些許不舍。
“今日我們不談風雅頌,不談軍政國,今日我們來討論一個勢力的問題,如何千古留名,如何流芳百世……”
有人愛錢,有人愛權,有人愛名,有人好色,若是有人四樣全都不沾,那不是淡泊名利,那是他所求更多。
江停自知自已就是這樣的人,但她也知底下的學生們與她不同,這就是他們人性的缺點。
說是上課,更像是游說,游說他們去做那至少表面坦蕩的有志之士。
他們這些人幾乎都是這個時代的受益人,這樣的他們是很難脫離本來的階層的,所以與其孜孜不倦的與他們討論偉大抱負,不如用他們所求之物誘導他們。
江停不想管他們心中所想,她信一句話——君子論跡不論心。
“好了,今日就如此了……”
她微笑著合上書,雖然這本書根本沒用過。
“此次離別不知何時能再見,祝諸君順遂,祝我們相見時仍可把酒歡!”
“祝先生考試順利,來日我等再把酒歡!”
幾十個學生齊齊起身,聲音真誠,如今的他們只是先生與學子,感情澄澈而干凈。
江停笑著受了他們的禮,門外鼓聲響起,課堂結束,她旋即轉身離去。
日后,官場再見,誰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他們也許會是她的敵人,也許會是她的同盟,但至少這一刻他們還是她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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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馬大人那邊來信,一切已準備妥當。”
“羅子穆呢?”
“已到城外。”
江停不咸不淡嗯了一聲,又是嘆口氣:“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他就該死在二十年前……”頓了頓,她又笑了一聲,語氣莫名,“也許他早就死了,如今的他不過是利益驅使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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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周雖與女真停戰了,但卻不是完全平和。
至少無論是民間還是正面上大周都是明令禁止不允許與女真通商交易。
可如今,城外小路之上,一行人騎著高大的戰馬,馱著一堆一堆貨物朝著關外走去。
冬夜下著雪,他們的馬蹄在雪地里留下明顯的痕跡,但雪落得大,很快又會掩蓋下這些痕跡,就像是從未有人來過這里。
馬背上的人高大威武,他手中拿著烈酒,仰頭喝了一口,他只覺得身體中有一股火升起,暖融融的,立馬沒那么冷了。
“快些回去吧,今年這雪下的晚,害得交易晚了如此多……”
一群人嬉笑著,“不過今年他們也是大方,竟然給了如此多的貨!”
領頭之人特古斯嗤笑一聲,“大方?漢人最是狡猾,那人被人盯上了,他是怕東西留在他那里被查到了,他腦袋會搬家!”
“要不然如今這時候,我們急需貨物,他們怎么可能不坐地起價?”說著還不服氣地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