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晚膳已準備好了,您……”
于永寧從回憶中驚醒,看著張成,他擺擺手讓他退下,獨自一人又發起了呆。
“玉門戍角動寒星,曾照鐵衣帶血銘。
松柏初心經歲雪,云霞晚照易時形。
雕弓尚掛天山月,墨綬新沾楚澤萍。
猶記涼州霜刃冷,可耐春殿酒痕青?”
低低呢喃著少年臨別時笑晏晏間隨口留下的詩,于永寧神色變了又變,最終化作一陣迷茫與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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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那位于大人會被你說動嗎?”
江停手中還捧著書,聽到問話,抬起頭,“你膽子倒是又大起來了……”
程壇笑了一聲,“少爺又不是什么兇神惡煞的人,所以那位知府大人真的會改變嗎?”
“誰知道呢……人心易變,但若是深陷泥潭,那就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了,而是他能不能的問題了。”
對于于永寧,江停并未細查,所以她也不知道他還參與了什么事,并不是所有事都是那么容易脫身的。
“所以啊,一步錯,步步錯,行事需三思而后行。”
她隨口說完,再次低頭去看手中的書。
程壇低著頭,眼中閃過沉思之色。
——
這夜,比起于永寧輾轉反側江停安然入睡,馬銳澤則連夜跑了。
“大人,我們為什么要跑啊?”
“再不跑鬼知道還得被江停那小子坑幾次!”說到這,馬銳澤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事整得,跟他有半毛錢關系嘛,糊里糊涂就別牽扯了進來。
心腹屬下看了眼又氣又急的老大,張了張嘴,最后又閉上。
“要說什么就說,別整這死出”馬銳澤最看不得的就是他們這欲又止的樣子。
“可是大人,我們不是與江公子同一陣營的嘛,她應該沒坑我們吧?”
“沒坑我們,你把后面那叫唐陽華當擺設嗎?”
“她倒是輕飄飄把自已摘出去了,害得我去蹚這渾水,再過幾個月,她江大公子拍拍屁股應召回京,瀟灑快活,留我一個人得罪那安東城知府。”
“舉目四望,無一為親,我馬銳澤當真是命苦!”
“本來我這次算是在太子那兒落了個好名聲,若是安安分分地混過這段時間,日后前途坦蕩,如今這樣一鬧,我怕是得到那個時候就要先脫層皮了!”
“這么嚴重!”屬下驚訝。
馬銳澤冷哼一聲,“你以為呢!”
“你莫看那于永寧在江停面前唯唯諾諾,就當他是好惹的,能任邊關要塞城池的知府,哪個不是文韜武略兼具,我馬銳澤無親無故,何德何能與他比高?”
“那這個唐陽華怎么辦?”
馬銳澤被問得心煩,若不是在趕路,他真想踹自已多嘴的手下們幾腳。
“能怎么辦,只能配合江停的安排了,要不然就是兩邊都得罪了,得罪了一邊總比兩個都得罪要好”再次嘆口氣,在手下第n開口前他率先開口,“閉嘴!趕路就趕路,哪有這么多要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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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年關將近,江停上完今年最后一堂課,頂著寒風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