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學正其實是想讓我等明白一個道理——耳聽為虛,眼見也為虛……”
“自學正要來安東城開始,城中就流四起,對于這些論,我等聽得多了,也難免信了,學生想學正也是失望得吧?”
“學正來的第一天,躲在崔碑等人身旁看他們玩鬧,學正若是真的不喜,想必當時就說了吧?”
“所以學正是真的沒有生氣,至于后面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我們,想來是為了崔碑”
“學正看出了崔碑等人已頹廢許久,也猜得到,大家用了許多辦法勸誡,可結果都不算好,但學正一來就發現了他的一個特點”
“崔碑他極重同窗之情,甚至為此愿意一人擔責”
“于是學正就有了想法,課堂上的一次又一次貶低都是為了激怒崔碑,也是為了讓他證明自已,證明所有同窗的能力。”
“事實上,學正很成功”
說到這,習志遠嘆口氣。
“我與崔兄也認識幾年了,也嘗試過勸他,可結果往往不如意,結果學正一來,就讓他主動學習起來……”
“明明相處了幾年,學正卻比我們更了解他。”
“學正的良苦用心,實在是令我欽佩與愧疚,畢竟當時的我對學正也頗有不滿”
“雖然只上了一堂課,卻讓學生受益匪淺。”
習志遠說話溫溫柔柔的,十分有世家公子的風范。
可他說出的話卻讓在場的人愣了又愣。
江停笑了下。
“我算是知道黃訓導為什么這么喜歡你了,真會說話。”
這話算是默認了他的回答。
慢悠悠轉回講臺,當她再次把目光投向眾人時,看到的又是另外一副表情——有錯愕,有驚訝,有難以說的動容。
“別用這副表情看著我……”
她說的是崔碑那些家伙,這些人已經快哭了。
“如果你們知道感恩的話,就好好學習吧”
說到這個江停也挺無奈的,雖然圣旨里沒說什么,但周景昭后面又讓人傳了口諭,說是教不出大才,會試過了也別回京了。
她懷疑周景昭的老虎屁股被摸了,大概率還是周元熙那家伙干了什么,不然怎么突然找她出氣。
至于什么是大才?那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江停心里難受地吐槽,等她回過神抬起頭時,又發現,她這話好像被誤會了。
崔碑將眼角的淚水擦干凈,感動的稀里嘩啦的。
“恩師之情,崔碑不敢忘!”
江停被嚇了一跳,連忙抬手制止。
“停!”
“什么恩師,我可沒有收徒!”
崔碑卻是抱拳行禮,激動的道:“恩師的恩義與教導,學生怎可辜負!我崔碑在此發誓,除了恩師我誰都不認!”
江停總覺得他的動作有點奇怪,但比起動作,他說的話明顯更怪。
“你,我,我沒收徒……”江停第一次感覺,自已好像一個新兵蛋子,手足無措。
“崔碑知道,但崔碑已經認定了恩師,非恩師不可,我相信,總有一天,恩師能收我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