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喝茶呢?這山里風景不錯吧?”
看著這個不速之客,康樺不爽的撇撇嘴。
雖然人在屋檐下,但他還是沒那低頭的覺悟。
怪誰?也許該怪周景昭。
“小友怎么來了?”他將茶杯放下,“哦,忘了,這破山里除了山匪,你沒其他客人了……”
康樺現在不爽極了,他的假期都要被磨完了,巨魚還沒看到,自已還被困在這破客棧里了。
氣!
氣死了!
等他回去了,他一定要參他幾本,不收拾這南陽府周邊的官員,他康樺名字倒著寫!
江停以前在基層當干部的時候遇到的頑固老人不說十個也有八個,對于這些人,她向來有自已的一番應對方式。
第一點嘛,當然得順著他們。
“哎,老先生說的沒錯啊,我這客棧可憐得很呢!”她自然而然的坐下。
“有這山匪在,都沒人敢來這條路了,我這算是做了個虧本買賣。”
康樺喝了口茶,悠悠然道:“就算沒有山匪,你這粗茶淡飯也招攬不到什么客人。”
江停笑笑,話鋒一轉提到了另外一事。
“老先生可知道南直隸瘧疾的事?”
“我是老了,又不是癡傻了,那么大的事我能不知道?”
江停心中略微奇怪,但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這被山匪堵了下,就這么生氣?這氣性也太大了吧?
“那老先生可知這山匪的來歷?”
江停這個問題倒是把康樺問住了。
他是臨時決定走這條路的,雖然對這里有山匪的事略有耳聞,但山匪多了去了,朝廷年年剿匪,也沒見清理干凈,哪兒來的重要嗎?不重要。
“無非是些窮兇極惡之人罷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老先生還真是猜錯了”
康樺皺了皺眉。
“錯了?”
“為匪者,其因有多端。或因生計無著,饑寒交迫,不得已而落草;或因世道不公,冤屈難伸,憤而起事;亦有性本桀驁,不甘受制于人,遂聚眾山林之間;更有豪強惡霸,仗勢欺人,終至民怨沸騰,群起反抗。”
“但這些人,身上帶著煞氣,明顯殺了不少人,且行事乖張霸道,你難不成還要說他們有不得已的苦衷?”
康樺冷哼一愣,顯然是不認同。
“誒,老先生好文采!”順嘴夸了一句,江停這才說出了緣由:
“老先生有所不知啊,這些人自傳是鎮遠公手下士卒,魯王之事后受了壓迫,這才占山為王,當了山匪……”
康樺愣了下,轉而哈哈大笑。
“可笑,可笑,這種人也敢自稱鎮遠公手下士卒?”
他順手倒了杯茶遞給江停,顯然是有了點聊天的欲望。
“我雖看不起鎮遠公那‘莽夫’,但這山匪絕不可能是鎮遠公手下的人!”
江停來了興趣,她就愛聽這些老一輩的八卦,多有趣啊。
“哦?老先生有何見解?”
“鎮遠公此人……”康樺話說到一半突然閉了嘴。
兩人對視,江停明顯能感覺到康樺眼中的惱怒之色。
“早知道老先生如此,我當在茶壺里灌酒才對……”頗為可惜的感嘆一聲。
險些說漏嘴的康樺眼中惱怒之色更甚。
這毛頭小子!竟敢套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