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位老先生一早就離開了。”
諾棋一邊幫江停整理著有些凌亂的頭發,一邊低聲說著話。
江停揉了揉自已的眼睛,眼中的困倦漸漸褪去。
“走了?”她呢喃一句,“走了也好,就怕他們沒走干凈……”
她的呢喃聲雖然小聲,諾棋還是聽清了。
“需要派人跟著嗎?”
江停沉默了下,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說話時情緒不明。
“不用了,一個過客而已,只要沒打擾到我們就沒必要管。”
還有個原因江停沒說,她實際上有些怵那老家伙,那家伙給她的感覺和她那位恩師有點像……
諾棋被福德教育的很好,凡事講究一個不多問,不多說,不多聽,有命令就執行。
對于江停的命令,她一向都是應是,但這一次,她卻有些欲又止。
江停看出了她的不對勁,有些意外。
諾棋可以說是半個面癱,這么豐富的表情可真是見了鬼了。
“怎么了?”她問道,“跟了我這么久了,還不了解我嗎?你就算罵我,我最多罵回去,有什么事直接說就好。”
諾棋聽著她打趣的話,有些想笑,但習慣使然她還是忍住了。
“那位老先生,我總覺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在那里見過……”
諾棋這種管理型人才人是經過專業訓練了,在記人方面尤為嚴厲。
想想也覺得正常,身為豪門大戶的管理人員,若是記不住那些達官顯貴,不小心為主家得罪了人,這得是多低級的錯誤?
所以諾棋說眼熟,那就代表這人一定見過,絕對不是錯覺什么的!
江停也來了興趣,她再次坐下,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你未跟隨我時,鮮少出京,若你見過定然是京中之人……”她一邊分析,一邊示意諾棋坐下,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這茶是昨夜泡的,如今已經涼透了,入喉冰涼,但江停卻沒空管這些了。
放下杯子,她的手指微微蜷縮,抬起沉思的眸子時,眼中也換了一種情緒。
諾棋與她對視,臉上神色未變,只是微微垂下眉眼。
“公子想到了?”她問了一句。
很明顯,她心中早就有了自已的猜測,剛剛猶豫不是因為不確定那人自已是不是認識,而且她身為手下,直接點明怕讓主上失態。
這就是一個成熟的屬下,她不會一味地展示自已的聰慧,而且恰當的展示自已的用處。
江停腦子稍微一轉就想到了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嘆口氣,有些無奈的看著她。
“下次直接告訴我就行了,非要我去動腦子想,多累啊!”她又喝了口茶,看著諾棋憋屈的控訴道:“我又不是什么妒賢的混賬東西……”
諾棋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是想笑。
“公子說什么呢?諾棋聽不懂!”她做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又自然的拿過江停手中的茶杯。
“老爺與德叔千叮萬囑公子出門在外要注意身體,這茶早就涼了,您還喝……我去為公子重新泡去……”
說話時,她已經利落的將茶杯與茶具收了起來,轉身就朝著門外走去。
江停的自已空了的手心,無奈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