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貪錢,對于他來說,不過是左邊口袋的錢流到了右邊口袋,有什么好生氣了?
但你若是太過分了,鬧得民不聊生,那你被也宰不過是遲早的事。
江停見張讓的表情漸漸放松下來,便繼續說道: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黑白,尤其是在官場這樣一個復雜的地方。真正重要的是你能否不忘初心,不忘自已的責任。”
因為成長經歷的緣故,江停并不算一個純粹正直的人,她有自已的衡量準則,為此,只要能達到目的,無論如何,她都會去做。
她能理解張讓的想法,卻無法完全意義上的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問題,所以她只能將自已的觀念輸送給他,從而讓他負罪感減輕一些。
張讓對于江停是信任的,但因為觀點始終有差異,一時間他也陷入了混亂之中。
他覺得江停說的對,但又覺得哪里怪怪的,可他又找不出她話語中的問題所在。
江停看他沉默了下來,又看到他一會兒疑惑,一會兒迷茫的表情,站起身。
“好了,確認了你沒事,那子謙我也該回去了!”
“啊,這么快嗎?”
江停指了指天空,“天色自已不早了……”
“那不如留下來用膳,我們也許久未聚了。”張讓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思緒扔開,開口挽留起許久未見的好友。
“鄉試成績沒出來,我是不會走的,到時候有的是時間相聚。”
江停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眨眨眼睛笑道:“走吧,送送我?”
張讓想了想應了一聲,“那明日我再來找你。”
兩人開始往外走,張讓將她送到門口。
江停的馬車還等在外面,江停登上馬車前,扭頭看向張讓,笑了笑。
“子謙,我希望我們下次相聚時,在京師……”
她希望張讓走上官路,這種想法不僅僅是因為張讓是她的朋友,更是因為張讓值得。
一個君子,一個坦蕩的君子,無疑是一個可以讓她放心合作的存在。
張讓沒有回答,他還沒有想清楚心中的事,只能報以歉意的微笑看著江停。
江停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道:“不來也沒關系,無論你去做什么,我們都會是好友……”
以他們兩人的交情,她若是繼續勸勸,張讓心軟,即使心中焦慮不安,也會同意。
但是,張讓是她的朋友啊,她在這個世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逼著他做出選擇,只會讓他痛苦煎熬,江停的世界,利益占了大半,但也存在著為數不多的真情。
張讓沒有說話,只是手微微收緊,他的眼中倒映出搖搖晃晃離開的馬車。
馬車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直到看不見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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