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這個被羅家掌握著數不清多少年的地方,在羅將決定自斷一臂后,陷入了短暫的混亂。
好在豫州的體系早就自成一體了,即使羅將不在了,局面也沒有崩潰,而是快速恢復到了平靜。
后來,因魯王之事,豫州短暫的回到了羅將的掌控之中。
但不可避免的,也暴露了一些人的立場。
天子周景昭為排除羅家逐漸勢大的威脅,借機排除了一波身處權利中心的且忠心于羅將的官員。
當然這其中,明升暗貶的居多,此外,周景昭也從借勢培養了不少隸屬于皇家的勢力。
但這就不得不面臨一個問題,新上任的官員不一定的收的住人心。
收不住人心怎么辦?那當然得使用點手段,這其中有人屈服,自然也有人情緒上頭,奮起反抗。
這種勢力怎么可能斗得過朝廷呢,情緒發泄完,等他們后悔之時,他們卻發現自已成了大逆不道,被通緝的罪犯。
這些人沒了后路,能如何?他們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于是曾經守護城池的士卒變成了立山為王的山匪。
說起來也是好笑,但又讓人覺得悲涼。
“那些人不受官家約束,自身又習得一身武藝,比起普通的山匪都要厲害得多,他們心中存著曾經的義氣,不去搶普通百姓的,就專門搶我們這些商戶的……”
聽著王知樂說話,江停是麻木的,她拉了半天,對面這死孩子就是不起來,說話都是跪著說的,場面陷入了萬分的怪異。
“若是只損失了一些錢財就算了,他們還打著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的名義開始殺人……”
說著話時,王知樂已經顫抖起來,但江停可以看的出,這不是害怕,是憤怒,還是憤怒到了極致的憤怒。
“家兄本來受邀前往豫州底下的府城去做教諭,途中……便遭了他們的毒手……”
說完時,王知樂已經滿臉都是淚了。
“我家也曾報官,可那些人只是百般推辭,放任那些人繼續肆意妄為!”
江停皺了皺眉。
教諭,通常負責縣級的教育事務,地位較高,通常由舉人或貢生出身的人擔任。
王家本身商賈之家,能爭取到這個職位,背后花了多少錢財與精力,可想而知,如今算是竹籃打水了。
即將赴任的教諭被殺,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江停看著滿臉淚水的王知樂,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她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再次試圖將王知樂扶起來,但王知樂依舊是紋絲不動,只一眨不眨的看著江停。
江停只能無奈作罷。
“此事確實不公,我記住了,回頭會幫你的。”
王知樂擦了擦眼淚,眼中燃起一絲希望。
“你先起來吧,我想問問詳細情況,你這樣與我說話,我實在是……”她張了張嘴,頓了下才繼續,“實在是有些別扭……”
這一次,王知樂終于起來了。
江停松了口氣,這才放松的詢問道:“你說那些人是鎮遠公曾經手下的兵?”
王知樂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此話,我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