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長久的沉默……
周景昭聽完馬崇義所敘述的一切,只覺得心中一片混亂,大腦像是在被巨浪不斷的沖刷,幾乎無法思考。
他的臉色由紅轉白,雙拳緊握,似乎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怒火。
一時間,憤怒的情緒涌上心頭,他幾乎要脫口而出,想要痛罵馬崇義這是在胡亂語,要將他拖出去砍了。
然而,理智如一道冰冷的水流,瞬間澆熄了他心中的怒焰。
他知道的馬崇義是自已身邊最忠誠的人,若非掌握了確鑿的證據,絕不會如此大膽的說這些話。
可他還是自欺欺人的開口道:“你……你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周景昭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不敢相信,自已所尊敬的母親,竟是這般冷酷無情的人。
馬崇義低頭,幾乎不敢去看周景昭那悲傷而祈求另一個答案的眼神:“回陛下,奴才所,句句屬實,陛下……”
周景昭緩緩坐下,整個人顯得恍惚而無力。
他想起自已與母親的點點滴滴,以前不合理的畫面,如今看來,卻充滿了諷刺與虛偽。
難怪她總是冷冷看著他,難怪他不學習隨意發脾氣,她從不管教,難怪她從不送他生辰禮物……
一切都有了理由,一切都是因為她恨他,恨他們。
周景昭難以置信,自以為恩賜的父皇母后竟是這種關系。
那些他以前覺得溫馨的畫面突然就變得諷刺可笑了起來。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周景昭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
身為一國之君,他不能輕易展現脆弱,但此刻的他,卻像是一個失去依靠的孩子,孤獨而絕望。
“朕……朕該如何是好?”周景昭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看向馬崇義,眼中滿是無助與迷茫。
馬崇義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母親殺了父親,還要看著自已去死,誰都無法接受吧……
周景昭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氣。
“你先下去吧……朕想自已靜靜……”
馬崇義聞,心中一陣酸楚,但他也明白,此刻給周景昭一些獨處的時間才是最好的選擇。
帝王不會允許自已在別人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
他輕聲應諾,緩緩起身,向著周景昭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隨后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御書房,輕輕掩上門扉。
周景昭聽著門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確認馬崇義已經離開后,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情緒。
他雙手撐在書案上,頭深深地埋下,肩膀微微顫抖,淚水無聲地滑落……低低的嗚咽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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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昭病了,大病一場,高燒不退,從夜里發燒發到了中午。
江停是跟著周元熙一同來的,一來便看到皇后曲晴正在照顧著周景昭。
看見他們二人,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摸了摸周元熙的腦袋,她溫柔的道:“今日可有好生聽學士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