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熙雖然對于許多事都不甚了解,但江停都提醒的如此明顯了,他再反應不過來,他就是傻子了。
他張張嘴,只覺得嘴中澀不已,“他們不信任官府……”
江停點頭,“是啊,他們不信任官府!所以他們選擇以暴制暴的方法。那這又是為什么呢?”
這一次她沒有等周元熙回答,而是自顧自道:“因為他們失去了對公正的信任與期待,他們曾經也許信任官府,但一次又一次的欺壓與不平等的對待下,他們便如此了。”
江停神情嚴肅,連手中的茶杯都放下了。
“殿下,你知道這會導致什么問題嗎?”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這種情況成為常態,百姓不再信任官府,那么對于百姓來說,官府還是官府嗎?”
室內陷入沉默,周元熙臉色越發不好起來。
久久的沉默之后,周元熙抬起頭。
“江停,我該如何做?”
江停的聲音平和:“答案早就有無數人告訴你了……”
周元熙先是迷茫隨即……更加迷茫了。
“什么?”
他怎么不知道有個和他說了答案,誰?什么時候?說了什么?
江停講的有些累了,揮揮手。
“這不屬于我工作范疇了,你得問你爹去……”
“父皇?”
江停翻個白眼,沒好氣道:“這明顯是皇帝該管的事,實在不濟也是內閣大臣管的事,我就是個小秀才!”
周元熙沉默的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這兒又沒有外人……”
江停嘆息一聲。
沒有外人?門外的那么大個人算什么?
實在不是江停不想告訴周元熙,而且這種事情已經觸及到了許多人的利益,再說下去那就要犯忌諱了。
就像江停說的,她現在就是一個小秀才,這里面涉及的問題太復雜與兇險了。
若是堅持探討,她以后就算有人護著,仕途也不會平穩。
更何況這種問題,也確實該去問周景昭。
這明顯就是個國家制度的問題,對于國家制度周景昭當了這么久皇帝,比起江停還是要熟悉得多的,自然清楚里面的問題。
江停將茶杯中的茶倒了,用熱水草草沖了一遍,茶杯反扣放好。
“好了,放下,你該走了”
周元熙哦了一聲,很是費解的看著江停。
“為什么你總是在趕我走?好像我是什么瘟神一樣……”
江停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外面的天空,又指了指自已。
“殿下你看看外面的天色,黑不黑?你再看看我的臉,白不白?”
周元熙:“……”
“我忘了你還病著呢”他有些尷尬的笑了下,隨即打著哈哈往外走,“那我走了,我明日再來看你。”
江停嘆口氣,“算了吧,還是別來看我了,這恩寵我不想要……”
周元熙逐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江停才想起一個問題。
楊府居然沒人來查看情況,也就是說,楊懷達應該已經知道了這邊的情況。
但江停現在又困又累,猶豫下還是選擇去找楊懷達說說情況。
將門關上,她窩進了已經冷掉的被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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