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開始江停就預判了比賽的結果。
先不說她對于蹴鞠的玩法不熟練,她的隊員都是人家鎮遠公府家養的,他們自然不會讓自家小主子落了面子。
雖然結局已經注定,但江停也沒有做出什么心不在焉的模樣。
陪著羅子穆玩了一上午,中午時江停在鎮遠公府吃過飯便找理由離開了。
回到居住的客棧,她長長的松了口氣。
張讓在上午來找過她,但因為江停不在,只是讓店小二帶了句話,讓她有空了去找他。
下午的時間,江停沒了安排,想了想江停便直接去尋張讓了。
原來,張府那邊已經選好了時間準備辦個宴席慶祝一下,意思是,催促他回去了。
張讓回去自然要帶上江停,但江停的事也不知道忙完沒有,他這才跑來問。
江停想了想覺得后面也沒什么特別需要關注的人家了。
“那就回去吧,我也忙的差不多了!”
兩人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后天離開。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云層灑滿江停居住的房間,鳥鳴聲此起彼伏,帶來了生機盎然的氣息。
店小二將一封燙金的請柬送了上來。
請柬是鎮遠公府發來的,上面的字跡蒼勁有力,透出一股沉穩之氣。與昨日羅子穆那隨意的邀約截然不同,這一次,是正兒八經的邀請。
午后時分,江停身著一襲淡青色長衫,步履從容地步入鎮遠公府。
這是江停第三次來鎮遠公府了,但每一次的感受都截然不同。
穿過雕梁畫棟的回廊,她在仆人的引領下來到正廳。
抬眸看去,只見一位身著紫色蟒袍、面色剛毅、雙目炯炯有神的老者端坐其中,正是現任鎮遠公——羅將。
羅將雖已年過六旬,但精神矍鑠,身形挺拔,眉宇間英氣未減。
他兩鬢微霜,額上幾道皺紋如同歲月刻下的勛章,更添威嚴。
見江停進來,他微微一笑,起身相迎,那笑容中帶著長輩對后輩的親切與贊賞。
“江公子果然少年英才,昨日聽聞你在府試中拔得頭籌,羅子穆那不成氣的小子能與你結識,實乃幸事。”
羅將的聲音渾厚有力,話語間流露出對江停的贊賞。
江停謙遜地拱手行禮:“羅公謬贊,我只是僥幸而已。昨日承蒙令孫羅子穆公子相邀游玩,今日又得公府盛請,實感惶恐。”
羅將擺擺手,示意江停坐下,隨后話題一轉,看似不經意地問道:“江公子,我看過你的文章,做的很是精妙啊,我這大老粗看了都驚為天人,也不知是師承何人?”
“若是羅子穆能受到這人的指教,想必也能有點出息呢。”
江停心中一動,想起楊懷達,他給予江停的指點與幫助不少,要非說師父的話,也只有他了。
江停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卻是非常謹慎地回答:“確有一位前輩對我多有照拂,其人學識淵博,氣度不凡,但他最喜安靜,我也是投其所好才能得到一點點撥。”
羅將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隨即開朗一笑,說道:“原來如此,那這人真是非常人,若是日后賢侄再見那位前輩,能否代為轉達老夫的一份問候?”
江停眼眸微閃,笑呵呵應道:“自當遵從羅公之托,如有機會,定會轉達問候。”
談話間,羅將對江停的態度越發和藹,仿佛真的只是出于對一位年輕才俊的欣賞與好奇。
然而,江停是什么人?千年的狐貍,萬年的妖,鎮遠公話語中的小九九她看的一清二楚。
羅將明顯在有意無意的打探楊懷達的消息。
江停自然笑著打哈哈,每一句話都有回應,但偏偏沒有透露多的消息。
傍晚時分,江停告別羅將,心中卻留下了一個疑問。
楊懷達到底有什么身份,他與羅家又有什么關聯?
從原主記憶中江停并沒有找到姓楊的大人物,也就是說楊懷達很可能很早之前就放棄仕途了。
那么這就值得琢磨了,他究竟是為什么放棄了仕途?政治斗爭的失敗?皇帝的厭惡?亦或是單純想要歸隱田園?
在江停看來楊懷達雖然豁達,但總給她一種自欺欺人的感覺,他心中一定藏著一根刺,還是那種很難磨滅的刺。
從鎮遠公府這邊來看,讓這位老鎮遠公連試探身邊人都得小心翼翼的,楊懷達的身份絕對不簡單,甚至比江停曾經猜測的還要厲害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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