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中傳來倉鼠籠里的轉輪聲。寵物在溫暖的室內奔跑,而她在外面的刑場等死。這種對比太過諷刺,她竟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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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雨停了。風變得更強,帶走體內最后的熱量。段新紅回到多肉植物旁,發現泥土坑已經變成泥潭。折斷的葉片漂浮在水面,像綠色的小舟。
她嘗試用橡皮筋做彈弓,想把窗戶砸開。但力氣太小,最遠的石子也只飛到玻璃中部。撞擊聲輕微得像昆蟲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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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調外機再次啟動。這次她注意到外機底部有個排水孔,持續流出溫水。她把凍僵的手貼在排水口,感受著微不足道的暖意。
水溫不高,但對瀕臨凍死的她來說如同溫泉。她輪流溫暖手腳,直到外機停止運轉。排水孔很快只剩滴水,最后連滴水也停止了。
黎明的光線開始浸染天際。城市蘇醒的聲音隱約傳來——送奶車的引擎聲,早班公交的剎車聲。每一道聲音都在宣告她還活著,每一秒都在延長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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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突然打開。李明爬出窗戶,蹲在窗臺上。他的睡衣被風吹得鼓脹,像奇怪的翅膀。
“還活著嗎?”他輕聲問。
段新紅從多肉植物后面抬起頭。少年倒吸一口氣,顯然沒料到她會在這個位置。
他解開了她腳踝的橡皮筋。“快進去。”
段新紅沒有動。她的四肢僵硬得不聽使喚,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胸腔的刺痛。
李明伸手想抱她,又猶豫地停住。最后他脫下睡衣外套,鋪在窗臺上。“爬到這個上面。”
她慢慢挪動身體,像垂死的昆蟲。睡衣布料柔軟,帶著少年的體溫。這溫度燙傷了凍僵的皮膚。
李明用外套把她裹起來,小心地捧起。回到房間時,張偉還在熟睡,鼾聲均勻。
溫暖空氣像無形的墻壁,讓她頭暈目眩。段新紅在外套里發抖,牙齒磕碰的聲音終于驚醒了張偉。
“她還活著?”張偉坐起來,揉著眼睛,“真沒勁。”
李明把她放進倉鼠籠的棉花堆里。寵物驚慌地躲到角落,黑眼睛警惕地轉動。
“賭約我贏了。”李明說,“以后別再提這事。”
張偉聳聳肩,倒頭繼續睡。
棉花柔軟得令人窒息。段新紅蜷縮在角落,感受著體溫一點點恢復。腳踝被橡皮筋勒過的地方腫起一圈,皮膚呈現不健康的紫色。
籠門沒有關。她可以隨時離開,但暫時不想動。陽光從窗戶射進來,照在張偉睡臉上。少年嘴角帶著笑意,大概在做什么美夢。
段新紅慢慢爬出籠子,沿著墻角返回墻縫。每走一步,腳踝都傳來銳痛。她在入口處停頓,回頭看了眼窗臺。
多肉植物在晨光中舒展,斷葉的傷口已經凝結。窗臺上留著掙扎的痕跡——抓撓的印記,泥濘的足跡,還有那根橡皮筋,像蛇蛻般蜷縮在角落。
新的避難所必須更高,更隱蔽。她開始向上爬,受傷的腳踝使不上力。指甲摳進墻縫,留下淡淡的血痕。
當李明醒來時,墻縫已經空無一物。只有一粒多肉植物的斷葉,擺在平時放食物的位置。像是告別,又像是警告。
張偉打著哈欠走過來。“你的小寵物呢?”
“走了。”
“真沒意思。”張偉抓起書包,“今天去網吧?”
李明沒有回答。他撿起窗臺上的橡皮筋,纏繞在手指上。勒痕深深陷入皮膚,像某種烙印。
段新紅在新的藏身處清點物資。高處有高處的好處,至少不會被輕易發現。她撕下衣擺包扎腳踝,動作熟練得像重復過千百次。
窗臺一夜結束了。賭約有了結果,但真正的輸贏尚未分明。她在墻壁高處刻下新的記號,旁邊畫了扇小小的窗戶。
陽光透過裂縫照進來,在傷痕上投下光斑。溫暖如此奢侈,又如此轉瞬即逝。她閉上眼睛,等待下一個夜晚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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