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遠沉聲道，“死證！”

“周啟明肯定會反撲，我們時間不多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電話響了。

是負責跟進李老栓那邊情況的張劍鋒打來的。

“林市長有個小進展。”

張劍鋒的聲音帶著一絲欣喜，“這幾天我們的人一直陪著李老栓，不談案子就幫他干干農活，聊聊家常。”

“今天農業局的同志送去一批新的土壤改良種子，他猶豫了半天最后……收下了。”

林昭遠心里一動。

這是一個好跡象。

李老栓不肯開口，是因為恐懼。

害怕報復。

他開始接受政府的幫助，哪怕只是一包種子。

只要堅持下去，他總有開口的那一天。

“很好繼續保持，不要給他壓力。”

林昭遠叮囑道。

掛了電話，他剛松了口氣。

楚瑤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接起電話，只聽了幾句，臉色就變了。

“什么？”

她掛斷電話，抬頭看向林昭遠，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急切。

“市長，出事了！”

“我們監控恒發貿易賬戶的人剛匯報，就在半小時前有一筆高達九位數的巨額資金，通過十幾家空殼公司和地下錢莊，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分批流向境外！”

“他們……他們想跑！”

錢，是他們的命根子。

現在，命根子要跑了。

林昭遠心里那根弦瞬間繃緊，但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

跑？沒那么容易。

他想的是，這反而是一個機會。

周啟明他們這伙人，平時把錢藏得跟什么似的，想抓到證據，比登天還難。

現在他們自己動了，把錢從老鼠洞里搬出來，不管他們想搬到哪兒，只要在路上，就有被看見的可能。

“楚瑤，你聽我說。”

“馬上聯系省廳找你最信得過的人，就一個要求秘密監控。”

“我不要凍結不要攔截，更不要打草驚蛇。”

“我要知道這筆錢，經過了哪些賬戶最終會流到哪里去。”

“讓他們把這條線給我死死咬住，就算跟到天涯海角也得給我盯著。”

這是一步險棋。

不攔截，意味著這筆錢隨時可能徹底消失在茫茫的國際金融體系里。

可一旦攔截，周啟明那邊會立刻收到警報，斬斷所有線索，他們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費。

賭一把。

賭他們自作聰明，賭省廳的技術能跟得上。

楚瑤懂了。

“我明白。”

“風險很大但收益也最大。”

“對。我們就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林昭遠看著她，“記住一定要是你絕對信得過的人。”

“這件事不能有任何紕漏。”

楚瑤重重點頭，轉身快步離開，一邊走一邊已經開始撥打電話。

辦公室里只剩下林昭遠一個人。

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臨江市看著一片繁華，水面下卻藏著這么多爛瘡。

周啟明，你終于還是坐不住了。

他拿出手機，找到姜若云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

“昭遠。”

姜若云的聲音一如既往，清冷又干脆。

“書記，魚動了。”

林昭遠簡意賅，把資金外流和他的應對計劃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