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遠的手指在桌上那份薄薄的報告上輕輕敲擊。
99.7%。
這個數字,就是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他腦中迅速盤算。
直接用盜墓案去沖擊董成?
不行。
鏈條太長,中間環節太多,高文成、陳建業,這些人都是老油條,隨便哪個環節斷掉,都可能功虧一簣。
董成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掉淚,沒有絕對的證據,他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更何況,他背后還有鄭國濤,甚至可能有更上面的人。
硬碰硬,是下下策。
但現在,他有了更好的選擇。
盜掘、走私文物。
這條線,干凈、利落。
證據鏈就在眼前。
哈市的贓物,青松縣的墓坑,報告上的數據將它們死死釘在了一起。
這案子,可以單獨辦。
把它做成一個純粹的刑事案件,先不牽扯董成。
就像打蛇,先打七寸。
董成是蛇頭,可高文成和陳建業這條走私鏈,就是蛇的七寸。
打斷了它,蛇頭就會慌,會亂,會暴露出來。
還能把水攪渾。
讓鄭國濤他們以為,自己的目標只是這條走私線。
他們的注意力會被吸引過去,疲于奔命地去切割,去補救。
而他,林昭遠,就能在他們制造的混亂中,獲得寶貴的喘息之機,去挖那更深、更黑的秘密——長山縣的舊案。
想到這里,林昭遠不再猶豫。
他拿起那部經過特殊加密的電話,按下了一串爛熟于心的號碼。
屏幕亮起,分割成三個窗口。
一個是他的臉。
一個是遠在哈市的趙鐵,背景是嘈雜的辦公室。
另一個是臨江的張劍鋒,他似乎在一輛車里。
三方視頻會議,瞬間建立。
“情況有變。”
林昭遠開門見山,聲音壓得很低,“物證比對出來了,哈市的貨和青松縣被盜的文物,是同一批。”
屏幕那頭的趙鐵,眼睛猛地一亮。
他等這個消息太久了。
張劍鋒則眉心一緊,他知道,這意味著要收網了。
“我的計劃是,”林昭遠的手指在桌面上畫著無形的地圖,“行動提前。”
“但不是在臨江而是在哈市。”
“以哈市警方為主力,臨江配合。”
“在下一次交易時,人贓并獲。”
趙鐵立刻明白了林昭遠的意圖。
在哈市動手,管轄權清晰,臨江這邊可以最大程度地撇清關系,避免被鄭國濤直接干預。
“沒問題!”
“我這邊早就準備好了,只要東西入境就插翅難飛!”
“老張,”林昭遠的目光轉向張劍鋒的窗口,“你的任務最重也最危險。”
“說吧。”張劍鋒惜字如金。
“第一,繼續盯死高文成和那輛黑色轎車,確保他們離港時我們能第一時間掌握。”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行動一旦開始,你必須用盡一切辦法,拖住陳建業,讓他無法給任何人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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