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能讓張登和感到絕望的東西……
蘇航的話音在空氣中回蕩,激起三人心中無形的漣漪。
姜若云和蘇航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林昭遠身上。
林昭遠迎著兩位領導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
他深吸一口氣,將腦中盤旋已久的想法組織成語。
“蘇縣長,姜縣長我認為,要找到這件東西,我們首先要搞清楚張登和現在最怕什么。”
蘇航身體微微前傾,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眼神里帶著一絲考量的意味。
“現在的張登和,表面上看起來還穩如泰山,但實際上,他就是一只驚弓之鳥。”
林昭遠沒有長篇大論,而是用了一個極其生動的比喻。
“孫傳鴻被抓,對他來說是第一聲槍響。”
“環保服務器被我們控制,是第二聲槍響。”
“現在蘇縣長您空降下來,分管的還是政法和監察這些要害部門,這等于是第三聲槍響,而且是直接打在了他的腳邊。”
“他怕了。這種恐懼會讓他做什么?”
“第一,銷毀所有能找到的痕跡。第二,他一定會給自己留后手。”
“后手?”姜若云的眉梢微微挑起。
“對。”林昭遠點頭,“就像一條準備棄船而逃的老鼠,它一定會給自己準備不止一個逃生通道。”
“張登和這種人,混跡官場這么多年,不可能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
“他一定有備份,有足以讓他和背后的人做交易,甚至反過來威脅對方的……保命符。”
他想到了自己從劉三那里繳獲的那個u盤,雖然內容被毀了,但那個思路,卻是共通的。
張登和這種老狐貍,他的保命符只會比劉三的更加隱蔽,也更加致命。
蘇航的眼中閃過一抹贊許的光芒,他看向姜若云,點了點頭:“昭遠的分析,跟我掌握的情況基本吻合。”
“張登和跟省城韓家的關系,并非主子和奴才,更像是一種深度捆綁的利益合作。”
“他手里捏著江口縣這個攤子,也捏著這些年很多見不得光的賬本。”
“一旦翻船,他第一個想的不是保住主子,而是保住自己。”
“沒錯。”姜若云冷聲補充道,“蘇縣長你下來,等于斷了他一條胳膊,他現在是最敏感,最脆弱的時候。”
“這種時候,他反而最容易露出馬腳。”
三人的思路在這一刻完全對上了。
蘇航的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點,發出“篤”的一聲,仿佛敲下了決戰的鼓點。
“好!那我們下一步的目標就很明確了。”
“第一,對張登和進行二十四小時的嚴密監控,他見了誰,去了哪,打了什么電話,我都要知道。”
“第二,重點盯住他的心腹,特別是那個縣委書記秘書,趙紅星,這種人往往是主子用來干臟活的。”
“從他身上,或許能找到張登和那個后手的線索。”
“我來安排。”姜若云立刻應道。
辦公室內的氣氛,因為這清晰而果決的計劃,變得緊繃而又充滿力量。
一個針對縣委書記的無形大網,正在悄然張開。
就在這時——
“滴鈴鈴——!滴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辦公室里的寧靜。
聲音來自姜若云辦公桌上那部紅色的保密電話。
姜若云的臉色倏然一變,她迅速拿起話筒,動作干脆利落。
“喂,我是姜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