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瘋狂而恐怖的念頭,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她的心臟,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爺爺……小姨……春暉孤兒院……手腕上相同的印記……
這……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佟萱姿的指尖冰冷,如同凍結的鳥喙,死死鉗著秋初霽那只枯瘦的手腕。她的目光不再是單純的羨慕與擔憂,而是像淬了毒的探針,死死釘在他手腕內側那塊淺淡的、云朵狀的印記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急促的、壓抑的嘶鳴,胸腔劇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
“萱姿?你怎么了?”佟振邦沉聲問道,眉頭緊鎖。女兒突如其來的劇烈反應,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他心中本就洶涌的疑慮漩渦。
他順著佟萱姿的目光看去,落在父親手腕那處毫不起眼的印記上——那是什么?一個普通的老年斑?為何讓萱姿如此失態?
蘇郁的目光也如同冰錐般投射過來,淺琥珀色的瞳孔深處,細微的波瀾一閃即逝,快得仿佛從未存在。她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站著,像一尊沉默的、蓄勢待發的冰雕,無形的重壓如潮水般涌來,令人窒息。
秋初霽的心臟猛地一緊,仿佛被寒冰之手扼住,窒息的恐懼瞬間席卷全身。佟萱姿的眼神,那里面翻涌的驚駭、困惑,還有一絲……近乎崩塌的恐懼,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靈魂上!她瞥見了!那張照片的記憶如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那個他無法解釋的、屬于前世的印記!暴露了!他最深的恐懼,正以最猝不及防的方式被撕開!
“呃……嗬……”他想抽回手,想掩飾,喉嚨里卻只發出破風箱般的氣音,身體因極度的恐慌而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監護儀上的心率線猛然躍起,尖銳的警報聲劃破了寂靜。
“爺爺!”佟萱姿被這劇烈的反應驚得下意識松開了手,但眼中的驚疑非但沒有消退,反而更加濃烈。她猛地后退一步,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看看爺爺,又看看自己的手,仿佛上面沾染了劇毒。
一個瘋狂而恐怖的念頭在她腦海中瘋狂咆哮,幾乎要沖破理智的堤壩——爺爺手腕的印記……和小姨照片背面那個模糊的涂鴉……那形狀……那感覺……為什么?!
“萱姿!到底怎么回事?!”佟振邦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一絲被壓抑的怒火。他敏銳地感覺到,女兒的反常似乎與父親手腕上那個不起眼卻神秘的印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而這印記背后,隱藏著更深、更復雜的秘密,等待著他去揭開!病房內的氣氛,剛剛因秋初霽的蘇醒而略有緩和,卻瞬間如墜冰窖,緊張得令人幾乎無法呼吸,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至極的張力。
“爸……我……我……”佟萱姿語無倫次,巨大的沖擊讓她幾乎失語。她猛地指向床頭柜,“照片!那張照片!”她沖過去,顫抖著拿起那張裝在保護袋里的泛黃照片,翻到背面,指著那行稚嫩字跡下模糊的、被水漬暈開的圖案,“看這里!看這個!這模糊的圖案,像不像……像不像爺爺手腕上那個……那個印子?!”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夾雜著哭腔,透露出一種歇斯底里的困惑與無助。
佟振邦一把奪過照片,銳利的目光如同掃描儀,死死盯著照片背面那個模糊不清的涂鴉。那只是一個孩子隨手畫下的痕跡,形狀扭曲,難以辨認。他又猛地抓起父親那只枯瘦的手腕,不顧秋初霽微弱的掙扎,湊近了仔細審視那塊淺淡的云朵狀印記。
時間仿佛凝固。空氣沉重得如同水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