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相爺一句,您確定蘇興懷真的死了嗎?”
范文斌下意識皺眉。
“他墳頭草都比你高了,你說呢?”
“可據我所知,當時蘇興懷的臉毀容了,只能憑借他身上的服飾和身材辨別,無法確認真的是他。”
宋青沅這幾日專門走訪過了,她幾乎可以確定,蘇興懷不僅沒死,而且人就在城西。
范文斌猛然站起身,心中煩躁不已。
當時消息來得太晚了,他匆匆讓人去追殺,蘇興懷應該沒有機會造假才是。
但他又轉念一想。
蘇興懷那老狐貍跟在他身邊多年,心思實在太多了。
會不會早就有所準備?
“那是你外祖父,你就沒有想過放他一馬?”
范文斌挑眉看她。
“在某種程度上,我覺得我和相爺是同一類人。”
“哈哈哈哈,這么多年,從未有人敢和老夫這么說話。”
范文斌臉上帶著陰冷的神情,笑聲更是刺耳。
“我們都是以利益為重,就像相爺可以為了相府的利益,放棄自己最寵愛的孫女,我也可以為了我的利益,放棄我的外祖父。”
說到這里,宋青沅適當示弱。
“更何況,我這個外祖父只是把我和我娘,當成一顆棋子,就連我娘,也一樣,她不聽我的勸阻,沒了那個孩子,我費心為她籌謀,她卻私下和她的父親聯系,棄我于不顧。”
“這小半年,我每日都在為我父親奔走,可他就只想著那二兩肉,耽誤了相爺的事情,相爺覺得,我不應該為自己未來謀劃嗎?”
“我怎知,你日后會不會也把本相當成你往上爬的墊腳石?”
范文斌喜歡聰明人,卻不喜歡過分聰明,自作主張的聰明人。
宋青沅逐漸摸清了他的性子,立馬示弱。
“相爺應該明白,即便我長大了,也只會是一個后宅婦人,我雖聰明,卻掌不了權,只能當一顆棋子,只要相爺不拋棄這顆棋子,那么這顆棋子,就能永遠成為您手中最鋒利的劍!”
范文斌微微挑眉,眼里帶著欣賞之意。
“你確實夠狠,只可惜,不是我范家的人。”
他當初想培養范思雅,卻沒想到,這個他最疼愛的孫女,竟為了一個男人,背叛了她。
即便后來她認了錯,他也對她心存芥蒂。
大年三十的那個夜晚。
天邊下起了大雪。
蘇興懷終究是沒熬住,從地窖里出來了。
綿綿得到消息時,人剛進宮。
戚茜和戚蕓玥都在山上行宮過年,綿綿只能故意弄濕衣裙,拖延入席的時間。
藏在地窖里十數天,那盆藥草跟倒豆子一般,將消息傳了出來。
進了換衣服的殿里,莪術帶著她直奔大殿后,那里是皇帝到宮宴的必經之路。
果然,沒等多久,戚承軒的步輦便從遠處而來。
“綿綿?”
戚承軒看見她,立馬把人帶到后殿去。
“可是有消息了?”
他們放長線這么久,魚兒總算有動靜了!
“回陛下,詩坊那邊傳來消息,此前猜的不錯,藏在地窖里的人正是蘇興懷,直到現在,他與燕北仍然有聯系!”
綿綿神色有些激動,白凈的小臉漲得通紅。
“他在找我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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