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出去的人也回來了。
林茜需要多休息,他們便離開了林茜的房間,到偏廳去見那啞奴。
啞奴身上全是傷,綿綿走進去時,他又一次激動地掙扎著爬起來。
戚玉衡立馬擋在綿綿身前。
“你認識靜安郡主?”
啞奴動作一頓,像是沒聽明白誰是靜安郡主。
但他打量著眼前的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跪著就開始哐哐磕頭。
“你知道本宮是太子?”
戚玉衡問道。
啞奴驚喜地跪直了身體,忙點頭應是。
“可識字?”
戚玉衡又問道。
啞奴泄氣地搖了搖頭。
“他們敢賣啞奴,十有八九是不識字,且無法說話,只是他居然知道,穿杏黃色蟒袍的是太子,看著不像一般的偏遠農家漢子。”
戚凝牽著綿綿走上前,溫聲道:“綿綿要的可就是他?”
綿綿盯著啞奴看了許久,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認識我?”
啞奴激動地點頭,試圖上前,卻被身邊的侍衛攔了下來。
戚凝眼疾手快地擋在綿綿身前,啞奴這才失望地垂眸。
“我總覺得我見過你。”
綿綿又道。
“你的眼睛,我好像見過。”
戚玉衡記得綿綿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她不過三歲半的年紀。
記憶力再好,也總得從記事開始算起。
怎么也要兩歲以后了。
那時候武英將軍還活著,但孩子這么小,武英將軍也不可能帶著她到處跑。
“你是將軍府的人?還是說,你認識將軍府的人?”
啞奴猛地瞪大雙眸,拼命地磕頭,啊啊啊地叫著。
許是太著急卻說不出話,高壯的漢子忍不住哭了出來。
嗚嗚的聲音很是可憐,聽著人心里發悶。
“你先別急,武英將軍犧牲后,其女被陛下封為靜安郡主,你現在是在長公主府,很安全,你慢慢表達。”
戚玉衡的本意是勸他安靜一些。
不曾想,啞奴突然整個人愣在原地,絡腮胡的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
“你不知道武英將軍犧牲了?”
戚玉衡詫異地問道。
啞奴嗚嗚嗚地哭著,像是迷途的小獸,難過極了。
綿綿心中有些猜測,試探地問道:“你是不是北境軍退下來的傷兵?”
啞奴捂著胸口,無聲地哭泣著,點了點頭。
“聽說北境軍中若有傷兵退下來無去處,便會到將軍府當護衛,所以你之前是在將軍府當護衛?”
啞奴又點了點頭。
綿綿恍然大悟。
難怪她覺得很眼熟,想必是在府中見過他當護衛。
但年紀實在太小了,她又不常到將軍府,實在記不住。
“可是那人不是說,啞奴都是被家人賣到牙行的嗎?將軍府退下來的傷兵都是孤兒啊!”
綿綿很清楚,將軍府收留的都是無處可去的孤兒。
也因為如此,他們對將軍府很是忠心。
將軍府的護衛,怎么會被毒啞賣到牙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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