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懂作者的崩潰)
    而此刻,墨徊的抽象搭子——星的心情,如同“黃金的時刻”永不落幕的霓虹,明亮而雀躍。
    與新認識的朋友流螢一起探險,讓這片夢想之地變得更加鮮活有趣。
    流螢,這個看起來有些靦腆、卻對匹諾康尼姑且熟悉的少女,帶著星穿梭于那些連導游手冊上都未曾記載的隱秘角落,分享著只有本地人才知曉的樂趣。
    她們剛剛從夢境游樂園里,一個布滿巨大、柔軟糖果云朵的漂浮島嶼上跳下來,落在一條流淌著蜜糖香氣的綿軟小河邊,笑聲如同銀鈴般灑落。
    就在這時,星眼角的余光瞥見了一個熟悉又令人心悸的身影。
    那個曾在夢中一刀將她劈醒的紫發女子——黃泉,正靜靜地站在不遠處一座造型奇異的虹橋上,仿佛亙古便存在于那里,與周圍夢幻喧囂的環境格格不入。
    她腰間懸掛的長刀散發著沉寂的氣息,紫色的眼眸平靜地望向某處虛空。
    流螢也注意到了星瞬間的僵硬,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臉上露出一絲好奇。
    “星?”她輕聲問道。
    星深吸一口氣,拉著流螢的手,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無論如何,在“現實”的夢境中相遇,總該問個清楚。
    “黃泉小姐?”星試探著開口。
    黃泉緩緩轉過頭,那雙深邃的紫色眼眸聚焦在星的身上,依舊平淡無波:“又一個。”
    她的開場白和夢中一模一樣。
    “你是誰?為什么會在我的夢里?又為什么會在這里?”
    星一股腦地問出心中的疑惑。
    黃泉的目光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像是冰封的湖面裂開一絲微不可查的縫隙,但聲音依舊清冷:“這些問題沒有意義。”
    “但……謝謝你剛才的幫助。”
    “幫助?”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就在剛才,她們路過時,恰好看到幾個獵犬家系的守衛正在盤問一個看起來緊張兮兮的夢境旅人,氣氛有些緊張。
    星當時只覺得那旅人可憐——她完全沒注意到邊上有個黃泉,下意識地想著“要是他們別那么兇就好了”,她用鐘表戲法調動了守衛的情緒,無形的力量流淌了出去。
    然后,那些守衛的態度就真的莫名其妙地緩和了下來,最終放行了那個旅人。
    原來是黃泉注意到了這一幕?
    “舉手之勞……”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不過,鐘表戲法是不是也能調節墨徊的情緒啊?
    黃泉微微頷首,算是接受了這份謝意。
    畢竟……她剛剛就在這個旅人旁邊,也要從這邊過去,但不想就這么和守衛動手。
    她的目光掃過星,又似乎穿透了她,落向更遙遠的某個點。
    她沉默了幾秒,忽然用一種極其平淡,卻帶著某種宿命般重量的語氣,留下了一句簡短的提醒:
    “小心……金色。”
    說完,不等星再次發問,她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跡,悄無聲息地變淡、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只留下那句意味不明的警告,在星的心中泛起漣漪。
    金色?是指砂金?不能吧。
    還是指匹諾康尼那些金色的裝飾?
    或是別的什么?
    “她……好奇怪,但又感覺……不像是壞人。”
    流螢輕聲說道,漂亮的眼眸里帶著思索。
    星點了點頭,甩開關于“金色”的困惑,重新拉起流螢的手:“不管啦!我們繼續玩!你剛才說要帶我去你的秘密基地?”
    流螢的臉上立刻煥發出光彩,用力點頭:“嗯!跟我來!”
    流螢的秘密基地,隱藏夢境區域最深處,需要通過一條蜿蜒……下水道。
    星:有點意思。
    當星跟著流螢穿過下水道盡頭,從一個小口處出來,用手撥開垂落的,如同植物簾幕般的憶質流蘇時,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屏住了呼吸。
    這是一片仿佛懸浮于無盡云海之上的小小平臺。
    平臺的邊緣,被護欄護住了,花圃規整的裝飾好,尤其是那些小樹,樹上懸掛著不會熄滅的,微微暖黃色的光球。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頭頂的天空——并非“黃金的時刻”那種人造的瑰麗穹頂,而是一片深邃、純凈、仿佛天鵝絨般的紫色天幕。
    無數璀璨的流星,正拖著長長的、銀白色的光尾,如同織布的銀梭,在這片紫色的畫布上無聲地穿梭、交織,劃出一道道絢爛而短暫的軌跡,周而復始,永不停歇。
    流星雨的光芒柔和地灑落,將整個平臺映照得如同幻境,美得令人心碎。
    “哇……”星發出無聲的驚嘆,琥珀金色的眼眸里倒映著這漫天流轉的星光。
    “很漂亮吧?”
    流螢走到平臺邊緣,張開手臂,仿佛要擁抱這片星空,她的聲音里充滿了自豪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感傷,“每次不開心或者累了的時候,我都會來這里。”
    “看著它們……好像所有的煩惱都會被流星帶走一樣。”
    兩個女孩并排坐在長椅上,仰望著這場永不落幕的流星雨。
    她們聊了很多很多,關于彼此的見聞,關于星穹列車的冒險,關于匹諾康尼的趣事。
    流螢的話比平時多了不少,笑容也更加燦爛自然。
    “和星一起玩,真的很開心。”
    流螢側過頭,看著星,認真地說道,白皙的臉頰在流星光芒下泛著柔和的光暈。
    星也笑了,用力點頭:“我也是!”她掏出手機,“我們拍個照留念吧!”
    “好呀!”流螢開心地湊過來。
    鏡頭定格下兩個女孩肩并肩坐在紫色流星雨下的笑容,背后是璀璨的星河與無盡云海。
    照片里,流螢的笑容純凈而燦爛,星的笑容則充滿了活力與溫暖。
    收起手機,氣氛變得愈發寧靜而溫馨。
    半晌,在這種寧靜到足以讓人卸下心防的氛圍里,流螢抱著膝蓋,下巴擱在膝蓋上,望著流星,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帶著一絲星從未聽過的脆弱:
    “星……你知道嗎?只有在夢里,在匹諾康尼……我才能像現在這樣,自由地奔跑,自由地跳躍,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星微微一怔,看向她:“為什么?”
    流螢沉默了一下,長長的睫毛顫動著,仿佛下定了很大決心:“我……得了一種叫失熵癥的病。”
    她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這片靜謐,“你聽說過這個詞嗎?”
    “它是一種奇怪的現象。”
    “罹患這種病癥的人,物理結構會陷入不可逆的慢性解離。”
    “這意味著你正在慢慢消失,而這種消失在旁人眼中甚至難以察覺——
    “你依舊能跑、能跳、能和他人交流。”
    “一切看起來都那么正常,只不過你總是比別人慢一點點……”
    “然后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直到自己和整個世界的輪廓都變得模糊不清。”
    “你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因為它們變得同樣破碎。”
    “所以,我該如何拒絕呢…你能想象嗎?”
    “在這場夢里,我竟然可以…可以不用待在冰冷的醫療艙里…”
&lt-->>;br>    “我可以將醫生的話拋在腦后,用我自己的身體,隨心所欲地去聽、去看、去觸碰、去思考、去領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