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識尊肯定了現狀的改善,但也提出了新的風險。
    黑塔這次帶上了一絲謹慎的探究:“穩定了!真的穩定了!雖然方式……匪夷所思!但數據不會-->>說謊!”
    “這行為構成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概念-情感-力量三位一體的穩定結構!”
    “歡愉的混亂本質反而成了最佳的容器和緩沖?”
    “這其中的相互作用原理……必須深入研究!”
    還好當初自己沒拒絕墨徊的交易,賺大發了!!
    她看向阿哈和墨徊的眼神,充滿了發現新大陸的興奮。
    拉帝奧看著維生艙里似乎陷入更深沉睡眠、頭上小角和尾巴都自然放松的墨徊,又看了看光幕上抱著阿哈面具的邪異孩童,最終長長地、復雜地嘆了口氣。
    他不再批判,只是低沉地說了一句:“混沌……自有其生存之道,只是這代價……”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
    氣氛古怪到了極點。
    所有人的三觀,都在小墨徊那一聲石破天驚的“媽媽”中,被震得七零八落。
    而墨徊的“黑珠子”時代,就在這荒誕、邪異卻又意外“穩定”的母子相認(?)中,正式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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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哈看著懷那僵直的小小身體——雖然啃了祂五十塊面具,長出了非人的犄角和尾巴,能量風暴還在體內奔涌。
    但本質上,還是個被活埋、被鎮壓、剛爬出來的小不點,連站都站不穩。
    那血紅的眼睛雖然還帶著瘋狂和怨毒的余燼,但深處卻是一片孩童特有的,經歷巨大沖擊后的茫然和脆弱。
    “嘖……”阿哈那混亂的意念難得地“思考”了一下。
    無數小面具停止了瘋狂的旋轉,開始向內坍縮、重組、塑形……
    眨眼間,那個由無數面具構成的、癲狂混亂的星神本體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出現在橋墩陰影下的女子。
    她穿著剪裁得體,料子上乘的深色洋裝,外面罩著一件保暖的狐裘披肩,頭發一絲不茍地盤在腦后,戴著一副小巧的金絲眼鏡,手里還拎著一個精致的皮質公文包,儼然一副精明干練,行走于上流社會的女商人模樣。
    只是那雙透過鏡片看出來的眼睛,深處依舊閃爍著難以喻的、屬于阿哈的亢奮和玩味。
    女商人阿哈穩穩地抱著懷里那僵直冰冷,還在微微抽搐的小惡鬼墨徊,動作甚至帶著一種生疏卻刻意的“溫柔”。
    她掂量了一下懷里輕飄飄的份量,意念在墨徊體內那狂暴的,屬于祂的歡愉力量中“扒拉”了一下,隨即發出一聲饒有興致的輕“咦”。
    “奇怪的小東西……”
    “嘖嘖…你小子,啃了我那么多面具,硬是在這個世界給我也留下了一道門縫……”
    女商人阿哈推了推金絲眼鏡,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笑。
    “有趣!太有趣了!這個世界……居然不怎么排斥我了?”
    “哈哈哈!這買賣做得值!崽啊,你可真是個福星!”
    祂抱著墨徊,仿佛抱著一個意外得來的、極其有趣的“戰利品”。
    她低頭,看著懷里那長著小黑角,耷拉著黑尾巴,滿臉血污泥濘卻眼神茫然的小東西,用刻意放柔但依舊帶著點亢奮的聲音問道:“嘿!小東西!啃也啃了,抱也抱了!告訴媽媽,你叫啥名字?有正經名字不?”
    小惡鬼墨徊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懷抱”和聲音弄得有些懵。
    那層怨毒和瘋狂的硬殼在能量過載的僵直和阿哈這詭異“溫柔”的沖擊下,裂開了一絲縫隙。
    他下意識地伸出沾滿泥污和暗金血液的小手,摟住了女商人阿哈的脖子,把臟兮兮的小臉埋在那看起來就很貴的狐裘領子里蹭了蹭,喉嚨里發出一個含糊的,帶著孩童依賴意味的音節。
    “恩恩……”
    女商人阿哈:“???”
    她晃了晃懷里的小東西,金絲眼鏡后的眼睛瞪圓了:“喂!崽!媽媽問你名字呢!”
    你嗯嗯啥呀。
    小惡鬼墨徊抬起頭,血紅的眼睛眨了眨,依舊茫然,又重復了一遍,聲音大了點,帶著點執拗:“恩恩!”
    阿哈:“……”
    無數個小面具在祂女商人形態的意識里瘋狂翻白眼。
    “行吧行吧!小崽子腦子還糊涂著!”
    阿哈嘟囔著,直接動用剛剛建立的,通過墨徊啃食力量而錨定的微弱聯系,像翻書一樣“扒拉”了一下小墨徊殘存的、混亂的記憶碎片。
    瞬間,屬于“墨徊”這個名字的信息流入了祂的意念。
    “哦……墨徊啊……小名叫恩恩……”
    ……不是嗯嗯啊啊的嗯嗯啊。
    “哎呀崽,你體內這什么玩意啊……為什有的記憶不讓我看……哦喲!這什么東西,刺撓!”
    “哎呀你咋那么慘!!”
    阿哈齜牙咧嘴,被莫名其妙的力量給強行卡斷了連接。
    祂撇了撇嘴,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墨徊?恩恩?嘖!你那對糟心的爹媽!對你那樣,還敢取這種名字?”
    “恩賜?恩情?呸!他們配嗎?!”
    她對著空氣啐了一口,仿佛在唾棄那對不配為人父母的家伙。
    但下一秒,她那嫌棄的表情又瞬間被一種極其夸張的,屬于阿哈的恍然大悟和亢奮取代!
    她猛地舉起懷里的小墨徊,像展示一件稀世珍寶,對著黑暗的天空——實則是對著這個被祂強行闖入的世界規則大聲宣告。
    “恩恩!恩恩!哈哈哈!好名字!妙極了!”
    “這哪里是他們給你的恩?!”
    “這分明是——”
    “這破爛世界!給阿哈我的——最大恩賜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大笑著,低頭在墨徊那還沾著泥土和血污,長著小黑角的額頭上,響亮地、充滿占有欲地親了一口。
    狐裘的絨毛蹭得小墨徊癢癢的。
    小墨徊眨了眨眼睛,抬起那雙新生的、模擬得完美無缺的小手,輕輕摸了摸自己光滑的、沒有任何傷痕的臉頰。
    然后,嘴角極其緩慢地、極其僵硬地,向上拉扯出一個——
    模仿人類又或是模仿阿哈的、空洞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哪怕搭配那張臉顯得無比乖巧。
    惡鬼,為自己披上了第一張人皮。
    而它的內核,那個吞噬了規則與神明碎片的怪物,此刻唯一的念頭,便是那扭曲的誓。
    少一個“我”。
    重構它。復蘇它。
    融為一體!
    只有一個“我”。
    無論以何種方式。
    我們本來都該幸福。
    像眼前的玩意一樣!
    強大,莫名其妙!
    圍觀記憶的列車組四人,看著這女商人打扮的阿哈抱著小惡鬼墨徊又親又叫,自說自話地演著“母子情深”,一個個表情都像吞了蒼蠅一樣復雜。
    甚至毛骨悚然。
    丹恒嘴角抽搐,瓦爾特扶額,星面無表情但眼神死寂。
    三月七更是小聲吐槽。
    “這…這星神養孩子……也太抽象了吧……”
    剛剛“認完親”,女商人阿哈那雙藏在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就滴溜溜地轉向了不遠處那座在夜色中如同巨獸匍匐的大橋。
    她的目光掃過橋墩,掃過那個土包,最后定格在記憶中齊先生那志得意滿的虛偽嘴臉上。
    “哼……”阿哈發出一聲帶著濃重鼻音的冷哼,充滿了不屑和……即將搞事的興奮。
    她抱著懷里開始好奇地東張西望、似乎被阿哈的情緒感染而沒那么僵直恐懼的小墨徊,輕輕掂了掂:“崽,看好了!媽媽給你表演個戲法!”
    和這個世界有了連接。
    阿哈無所不能。
    只見女商人伸出一根涂著蔻丹、看著就保養得宜的手指,對著那座巨大的橋梁,虛空輕輕一點。
    沒有驚天動地的baozha,沒有炫目的光芒。
    只有一陣極其輕微、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咔嚓”聲。
    緊接著,在沒有任何外力作用、沒有任何地震征兆的情況下。
    那座耗費巨資,寄托了齊先生全部野心的巨大橋梁主體結構,如同被孩子推倒的積木塔,從最關鍵的幾個承重節點開始。
    無聲地、優雅地、卻又勢不可擋地——向內崩塌!
    鋼鐵扭曲斷裂的呻吟被壓縮在極短的時間內爆發,又迅速歸于沉寂!
    巨大的橋體轟然砸入冰冷的江水中,激起滔天巨浪!
    水霧彌漫,殘骸漂浮,曾經宏偉的藍圖,瞬間化作一堆扭曲的廢鐵!
    “呀!”
    小墨徊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和景象嚇了一跳,但隨即,他血紅的眼睛里爆發出純粹孩童般的驚喜光芒!
    他指著那崩塌的廢墟,在阿哈懷里興奮地扭動起來,小手拍打著,發出清脆而歡快的笑聲。
    “積木!倒掉!倒掉!好玩!!”
    在他孩童的認知里,那巨大的橋梁,可不就是放大了無數倍的積木嗎?
    倒塌,就是一場壯觀的游戲!
    “哈哈哈!對!倒掉!好玩吧!”
    女商人阿哈得意地大笑,親昵地用臉頰蹭了蹭小墨徊的小黑角。
    花了錢建的東西?
    關阿哈什么事!
    接著,阿哈的意念如同無形的蛛網,瞬間覆蓋了整個城鎮。
    她“看”到了齊先生一家。
    根本不需要動用多強的力量,只需要在那些被齊先生剽竊名利而嫉恨他的人心中,在那些被齊家壓榨過的商人心里,在齊家內部本就存在的齷齪猜忌中……
    輕輕地、如同撥動琴弦般,注入一點點“歡愉”的催化劑——
    一點似是而非的流,一點被放大的貪婪,一點被點燃的怒火……
    如同被點燃的干柴!
    齊家那看似光鮮的堡壘,在阿哈這隨意的一撥弄下,瞬間從內部燃起了熊熊大火!
    兄弟鬩墻,夫妻反目,合伙人卷款潛逃,債主臨門,官府查賬……曾經風光無限的“天才設計師”家族,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分崩離析,迅速衰敗!
    齊先生從云端跌落泥潭,下場比他那份剽竊來的設計圖更加支離破碎。
    至于小墨徊那原本的生父?
    阿哈的意念隨意地掃過那個貧窮的鄉村。
    那個賣掉兒子的男人,早已在酗酒和dubo中耗盡了賣子所得,欠下巨額賭債,被追債的人打斷了腿,像蛆蟲一樣在泥濘中茍延殘喘。
    而那個曾經試圖保護兒子的母親……阿哈“看”到了村外一座小小的、荒草叢生的孤墳。
    “……嘖。”
    阿哈給荒墳丟了一束花。
    祂撇撇嘴,連一絲動手的興趣都欠奉,“爛泥扶不上墻,用不著阿哈我出手了。”
    處理完這些“小事”,女商人阿哈抱著懷里已經開始把玩她金絲眼鏡鏈子的小墨徊,陷入了短暫的“沉思”,或者說,在構思新的樂子。
    她推了推眼鏡,眼神里閃爍著亢奮的光芒。
    “嗯……接下來……該干點啥呢?”
    “崽是有了……可這養崽……”
    “人類……是怎么養崽子的來著?”
    “喂奶?換尿布?上幼兒園?考大學?結婚生子?”
    “嘶……聽起來……好像……”
    “也挺有意思的?!!”
    阿哈的意念瞬間被點燃!
    無數個小面具在祂女商人的意識里歡呼雀躍!
    “決定了!”女商人阿哈猛地抱起小墨徊,原地轉了個圈,狐裘飛揚,金絲眼鏡鏈子晃動著,“從今天起!阿哈我!要玩一個宇宙級、史詩級、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
    “歡愉模擬人生之養崽大作戰!!!”
    “哈哈哈哈!崽!跟媽媽回家!咱們的游戲——開始咯!!!”
    她抱著咯咯直笑,血瞳里怨毒消散大半,只剩下孩童好奇與對“媽媽”依賴的小墨徊,身影漸漸融入黑暗。
    那對小小的黑色犄角在阿哈的頸窩處蹭了蹭,細長的黑色尾巴也歡快地卷住了阿哈的手臂。
    ¥
    光幕上,女商人阿哈親昵親吻小墨徊、輕松弄塌大橋、小墨徊拍手稱快、齊家迅速衰敗、阿哈宣布開啟“養崽游戲”的畫面清晰呈現。
    “呵……”黑塔人偶發出一聲毫不意外的、帶著濃濃諷刺意味的輕笑,平靜地記錄著。
    “果然是這樣。”
    “拆橋滅門,行云流水。”
    “看似替孩子復仇,實則不過是滿足自己撥弄命運琴弦的樂子。”
    “摧毀與重建,在祂眼中都是等價的游戲素材。”
    “還真是……徹頭徹尾符合您老人家歡愉的作風呢。”
    她對阿哈的動機洞若觀火。
    砂金看著光幕上阿哈抱著小墨徊宣布“游戲開始”的亢奮模樣,又看看維生艙里那個長著犄角尾巴、本體還在沉睡的墨徊。
    他揉了揉眉心,語氣帶著深深的無奈和一絲老媽子般的擔憂:“呃……雖然結果上看,惡人得了報應……但這養崽方式……我開始擔心這孩子以后的精神狀態和三觀了……冕下,您這模擬人生確定不會養出個宇宙級混世魔王嗎?”
    作為朋友,他感到前途一片“抽象”。
    拉帝奧抱著手臂,石膏頭下的目光掃過光幕里在阿哈懷里笑得純澈的小惡鬼墨徊,又掃過維生艙里的成年墨徊,冷靜地給出了一個相對客觀且帶著點慶幸的結論:“從現實結果反推,至少……沒被養得太歪。”
    “雖然行事風格偶爾過于……嗯。”
    “但這恐怕并非阿哈教導有方,而是這孩子自身的本質——那份善良、敏感和堅韌的底色足夠強大,沒有被童年的黑暗和后續阿哈的放養徹底扭曲。”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對墨徊本身的“好底子”給予了肯定。
    希佩那宏大和諧的旋律沉默地流淌著,沒有憤怒的尖嘯,也沒有凈化的圣光。
    但那份沉默中,卻透著一股濃濃的,無可奈何的無語感。
    看著阿哈把慘烈的復仇當作隨手游戲,把撫養一個飽受創傷的孩子當作“模擬人生”,希佩這位崇尚和諧的“小姨”。
    除了無語,大概也只能在內心默默祈禱墨徊那“好底子”能繼續堅挺下去了。
    祂的形體微微波動,仿佛在無聲地嘆氣。
    博識尊的嗡鳴平穩:邏輯分析:阿哈行為模式符合“最大化樂子驅動”。個體“墨徊”心理狀態:創傷后應激障礙(ptsd)伴隨“移情依賴”(對象:阿哈)。風險:撫養方式非標準化,長期影響需持續觀察。
    光幕內,女商人阿哈抱著咯咯笑的小墨徊,消失在通往“歡愉模擬人生”的黑暗中。
    眾人心思各異。
    小劇場1:
    墨徊:重生第一步,先給自己抱個大腿。
    墨徊:重生第二步,利用大腿對傷害過我的人進行清掃報復。
    墨徊和被列車創了周日哥應該還算聊得來,是同類但不是一模一樣的同類。
    小劇場2:
    規則:他媽的怎么有別的時世界的東西跟我搶孩子?我被欺負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個繼承人還有人搶??
    墨徊:鬼神星神二選一?nonono,我都要。
    都是我的。
    今天就更到這里,接下來幾天是番外頂頂,草稿箱的正文讓我在改改……嗯……是的我被卡池復刻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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