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她簡意賅。
墨徊:“!!!”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這個“抽象派”茶杯,翻來覆去地看,臉上露出一種混合著震驚、迷惑和由衷欣賞的復雜表情。
“……星,你……品味絕了!謝謝!我一定用它好好喝水!”
這禮物簡直太對他“抽象”的胃口了!
瓦爾特送的則是一個制作精良、關節活動極其靈活的人形素體木偶。
“聽說你喜歡畫畫人體?這個應該對練習動態有幫助。”
不愧是靠譜的成年人,禮物實用又貼心。
墨徊驚喜地看著這個專業工具:“哇!太實用了!謝謝瓦爾特先生!”
這可比他自己那些劣質木偶強太多了!
姬子微笑著遞過一張鑲嵌著金邊、印有星穹列車徽記的卡片。
“星穹列車的正式乘客憑證,憑此可在停靠的友好空間站享受一些便利。”
這是身份的認可。
“謝謝姬子小姐!”墨徊鄭重地接過金票,感覺心里踏實了一點。
最后是丹恒。
他默默遞過來一個輕薄時尚、充滿科技感的銀色薄片——顯然是一個全新的通訊終端(手機)。
“基礎通訊和智庫訪問權限已開通,里面存了我們的聯系方式。”
簡潔,高效,解決了墨徊最實際的聯絡和信息需求。
墨徊看著手中這個明顯比自己地球手機高級無數倍的“新手機”,感動得差點哭出來:“謝謝丹恒!太及時了!”
他終于不是徹底失聯的狀態了!
捧著這一堆充滿心意的禮物,墨徊心里暖洋洋的,之前的恐慌和焦慮被沖散了大半。
他知道這是列車組在以他們的方式安撫他突然到達一個陌生地方的極度不安。
他開心之余又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謝謝大家……你們太好了!可我……我現在沒什么東西能給你們誒……”他有點窘迫。
“我還聯系不上我爸……不然叫他給你們送點什么了……”
“別!”
“不用!”
“客氣了。”
“呃……”
列車組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表情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讓阿哈送禮物?開什么玩笑!誰知道樂子神會送來什么“驚喜”?
一個會baozha的禮花?一個能把人傳送到奇怪地方的奇物?一個喋喋不休講冷笑話的機器人?
光是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還是保持現狀比較好!
遠在無數光年之外,某個維度夾縫中,無數面具旋轉跳躍的混沌光影似乎“聽”到了墨徊的心聲和列車組的拒絕。
“哇哈哈哈哈——!”一陣只有祂自己能理解的狂笑聲震蕩著虛空。
“崽想要禮物送人?嘿嘿嘿……送什么好呢?送個會跳踢踏舞的反物質軍團虛卒?送一杯喝了會變成帕姆的飲料?送一個能讓瓦爾特手杖長出貓耳朵的奇物?哈哈哈哈……太樂子了!”
無數荒誕的念頭在阿哈那不可名狀的意識中閃過。
但最終,或許是難得的一絲“父性”,或者說,對自家崽愛好的精準把握占了上風?
一個相對“正常”的念頭定格了。
先送崽東西吧列車組不急嘻嘻。
“嘻嘻……就這個吧!”
觀景車廂里,一個包裝著七彩波點、系著巨大滑稽蝴蝶結的禮物盒毫無征兆地“砰”一聲砸在墨徊面前的茶幾上,嚇得他差點把星送的垃圾桶茶杯扔出去。
“哇啊!什、什么東西?”
墨徊驚魂未定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散發著淡淡歡愉氣息的盒子。
“是阿哈帕!”帕姆警惕地后退了兩步。
列車組全員瞬間進入戒備狀態,丹恒的擊云虛影都浮現了一瞬。
只有墨徊,在最初的驚嚇后,看著那熟悉的、屬于他“父母”的惡作劇風格包裝,反而沒那么緊張了——習慣了。
他小心翼翼地拆開蝴蝶結,打開盒子。
里面靜靜躺著一本……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硬殼素描本。
深藍色的封面,沒有任何裝飾。
“誒?”墨徊疑惑地拿起來,翻開封皮。
紙張厚實潔白,質感很好。
他試著在第一頁上畫了一筆——鉛筆線條流暢清晰。
“就……一本素描本?”墨徊有點不敢相信,翻來覆去地看,“我爸頭一次送這么……正常的禮物誒!!”
三月七忍不住好奇地問:“那……不正常的禮物是指……?”
墨徊回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掰著手指頭開始數:“那可多了去了!比如一塊會自己不停翻跟頭、還發出‘嘰里咕嚕’怪叫吵得人要神經衰弱的‘開心石’;一個長得挺可愛但一到凌晨三點就趴你枕頭邊,用氣聲不停講恐怖故事的‘悄悄話娃娃’;還有一次送了個據說能自動寫作業的筆,結果寫出來的全是亂碼和抽象涂鴉,害我被老師叫家長……”
他每說一樣,列車組成員的臉色就古怪一分。
三月七看向墨徊的眼神充滿了深深的同情,仿佛在看一個在樂子神魔爪下艱難求生的勇士。
瓦爾特推了推眼鏡,心中對阿哈的危險評級又默默上調了一個檔次——能送出這種精神污染級別“禮物”的存在,其思維果然無法用常理揣度。
他看向墨徊手中那本看起來無比正常的素描本,反而覺得這可能是最不正常的——阿哈的東西,怎么可能真的普通?
墨徊卻沉浸在收到“正常”禮物的喜悅和對過去“不正常”禮物的控訴中,沒注意到列車組微妙的表情。
他珍重地把新素描本抱在懷里,又摸了摸三月七送的顏料盤,看了看星送的垃圾桶茶杯,感覺自己在星穹列車的日子,似乎……也不是完全沒盼頭?
當然,前提是別再喝姬子的咖啡。
以及,希望期末掛科的徐老師能感應到他的怨念……雖然這可能性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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