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聽完這一番抽絲剝繭的分析,徹底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
心里既佩服丈夫的洞察力,又對院里這些人的心思感到一陣發寒。
她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這院里,真是沒一個省油的燈。”
“好了,別想那么多了。”
李勝利拍了拍她的手,語氣緩和下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我在,他們翻不起大浪。”
然后轉向一直安靜聽著的雨水,語氣溫和。
“雨水,天不早了,你該回自己屋睡覺了。”
他指了指中院。
“記住勝利哥的話,以后在院里,除了你哥傻柱,還有勝利哥和你秦嫂子,別的人,她們說什么你都別信,也別往跟前湊,有事就來找我們,記住了嗎?”
雨水用力地點點頭,小臉上表情認真。
“嗯,雨水記住了。”
她站起身,乖巧地說。
“那勝利哥,嫂子,雨水回去睡覺了。”
“乖,快回去吧,記得插好門。”
秦淮茹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看著雨水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的夜色中。
李勝利看了一眼門外的夜色,把門栓上。
打了個哈欠,轉身后臉上露出一絲憊懶而又帶著點曖昧的笑容。
湊近秦淮茹耳邊,壓低聲音說。
“媳婦兒,咱們也早點歇著吧。你看你嫁過來也有些日子了,這肚子一直沒動靜…我可得再加把勁才行。”
秦淮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話題轉變鬧了個大紅臉。
羞赧地捶了他一下,嗔怪道。
“去你的,沒個正形,胡說什么呢。”
李勝利哈哈一笑,一把摟住她,理直氣壯地說。
“這怎么叫沒正形?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天經地義,國家還鼓勵多生呢,人多力量大嘛,我這也是積極響應號召,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貢獻力量呢。”
秦淮茹被他這番歪理逗得又羞又笑,掙扎著吹滅了煤油燈。
黑暗中,夫妻倆低聲笑鬧著,暫時將院里的紛爭拋在了腦后。
——————
萬籟俱寂,四合院沉入深沉的睡眠,只有偶爾幾聲蟲鳴。
一道黑影,如同夜行的貍貓,悄無聲息地從中院賈家溜出。
熟門熟路地潛向后院。
黑影停在聾老太太那間孤零零的屋門外,屏息凝神。
隨即,幾聲極其逼真短促的鳥叫聲響起。
“咕咕…咕咕咕…”
屋內,本就淺眠的聾老太太猛地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和警惕。
她側耳細聽,確認暗號無誤,心里暗罵一句。
這小蹄子,白天賈家剛惹出禍事,晚上又摸過來。
真是不知死活。
但她還是掙扎著坐起身,披上外衣。
動作遲緩卻異常輕巧地走到門邊,輕輕拉開門栓,將門開了一條縫。
馬翠云像泥鰍一樣迅速閃身進屋,反手輕輕將門關上,插好門栓。
“你怎么又來了?”
老太太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和沙啞。
“白天賈家剛鬧出那么大動靜,李勝利的眼睛現在肯定盯著咱們呢。”
馬翠云沒理會她的埋怨,開門見山。
語氣帶著急切和一絲的逼迫。
“老太太,何大清的事,我可是按您的吩咐辦妥了,人已經跟著寡婦跑了。您答應我的事,什么時候兌現?”
她頓了頓,聲音里透出對現狀的不滿。
“這賈家的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賈張氏摳搜得要死,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八瓣花,錢不夠用,憋屈得很,您什么時候正式收我做干親?咱們也好早點謀劃過好日子。”
聾老太太一聽這話,心里就一陣憋悶加火大。
好日子?
她的好算盤都讓李勝利那個殺千刀的給攪和黃了。
她想起在李勝利和傻柱面前受的屈辱。
沒好氣地低聲斥道,聲音帶著壓抑的怨毒。
“好日子?別提了,李勝利那個王八蛋,精得跟鬼似的,他已經看穿咱們的算計了,傻柱這條路,算是徹底被他堵死了,指望傻柱這個廚子伺候咱們,沒戲了。”
“什么?”
馬翠云心里一驚,聲音不由得拔高了一點,又趕緊壓下去。
“怎么會被發現的?咱們做得挺隱蔽啊?”
老太太重重嘆了口氣,帶著一種時運不濟的懊惱,半真半假地抱怨。
“唉,也是命里該著,我老婆子本想拿捏一下傻柱,就在他面前說了幾句李勝利的不是,想挑撥一下。哪成想…哪成想李勝利那小子耳朵那么尖,正好闖進來聽了個正著,當場就撕破臉了。”
她刻意隱瞞了李勝利揪出她提供槍支威脅她底細的致命部分。
只把矛盾集中在挑撥離間上,生怕把馬翠云也嚇跑。
眼下,她能依靠和利用的,只剩下這個同樣有秘密急于擺脫現狀的馬翠云了。
馬翠云聽完,一陣無語,心里暗罵。
這老不死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