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猛地從炕上跳下來,鞋都顧不上穿好。
幾步沖到屋里那個唯一的舊木柜前,手忙腳亂的掀開箱蓋,急切地翻找起來。
爹的幾件像樣的換洗衣服…沒了?
家里放錢的那個小鐵盒子…空了?
他爹真的走了?
不是去上班,是出遠門了?去哪兒了?什么時候回來?
這個認知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傻柱才十六歲的心上。
他一下子慌了神,臉色煞白。
他爹走了…他和雨水怎么辦?
他自己還是個學徒,沒出師,沒工資,勉強能糊弄自己一張嘴。
可雨水還這么小…他怎么養?
對了!
雨水剛才說…爹讓找李勝利?
傻柱猛地轉身,蹲下來緊緊抱住還在掉眼淚的雨水。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轉動著。
“雨水不哭。”
傻柱的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但努力顯得鎮定。
“爹…爹可能是有急事出遠門了,走,哥帶你去找勝利哥問問,他肯定知道。”
雨水吸著鼻子,用力點了點頭。
傻柱胡亂套上外衣,抱起雨水就沖出屋門,直奔前院李勝利家的東廂房。
到了門口,他也顧不得禮貌了,抬手就咚咚咚地敲門,聲音急切。
“勝利哥,勝利哥,起來沒?我是傻柱,找您有急事。”
屋里,李勝利沒敲門聲鬧醒,他睜開眼。
看了看身邊被吵醒,正迷迷糊糊揉眼睛的秦淮茹,低聲道。
“是傻柱,為著他爹的事來的。我出去看看。”
秦淮茹也坐起身,一邊穿衣服一邊納悶。
“這一大早的…找你干啥?”
李勝利一邊下炕,一邊淡淡說道。
“何大清跟寡婦跑了,臨走前把雨水托給咱家照看。”
“啊?”
秦淮茹驚得動作都停了。
“這…這怎么回事?”
“你忘了?一個月前馬翠云到處找寡婦?”
李勝利冷笑一聲。
“這就是她們下的套,用寡婦支走何大清,好騰出手來拿捏傻柱這個愣頭青。”
秦淮茹恍然大悟,心里一陣發寒。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李勝利不再多說,拉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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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傻柱抱著眼淚汪汪的雨水,一臉焦急和慌亂。
“傻柱啊,進屋說吧。”
李勝利側身讓開。
傻柱趕緊抱著妹妹進屋,也不敢亂看正在穿外衣的秦淮茹。
低著頭喊了聲嫂子,就迫不及待地對李勝利說。
“勝利哥,我爹他…他是不是…”
李勝利點點頭,看了一眼可憐巴巴的雨水,知道這事瞞不住,也沒必要瞞。
他直接開口,語氣平靜稱述道。
“傻柱,你爹的事,我確實知道。”
“他找了個相好的,是個保定來的寡婦。現在,人已經跟著那寡婦去外地了。不出意外的話…以后很少會回來了。”
傻柱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確認。
腦子還是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懷里的雨水更是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爹不要雨水了,嗚嗚…”
李勝利抬手示意他們安靜,繼續說道。
“你知道前陣子,賈家馬翠云為什么到處打聽寡婦嗎?”
他盯著傻柱的眼睛。
“她就是配合那個寡婦,給你爹下了個套,那寡婦跟你爹說,不跟她走,就去派出所告他耍流氓,你爹…沒辦法,只能走了。”
傻柱聽得拳頭都攥緊了,牙齒咬得咯咯響。
“馬翠云?她…她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支走我爹?”
“為什么?”
李勝利嗤笑一聲,話說的直白又殘酷。
“這還不簡單?你爹跑了,就剩你這個半大小子和你妹妹。你傻柱在外人眼里,愣頭青一個,好忽悠好拿捏,她們惦記的,無非是你將來那點手藝,還有出師后那點工資,想從你們兄妹身上刮點油水。”
傻柱被李勝利一句一個傻,好拿捏說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心里又怒又憋屈。
他傻柱是實在,不是真傻。
他已經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心里亂糟糟的。
不想再待下去聽李勝利教育他,悶聲道。
“謝了勝利哥告訴我這些…我…我先回去了。”
說著就要抱雨水走。
“等等。”
李勝利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