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塵剛拔出短刃,蘇清綰突然悶哼一聲,像是被什么打中了。她膝蓋一軟,跪在地上,手緊緊抓著胸口,指節發白。
“瑤月!”云逸塵立刻收刀,轉身沖過去,一把抱住她。
蘇清綰臉色變了,原本蒼白的皮膚泛起銀光,一閃一閃的。她眼睛睜大,瞳孔縮成一條線,呼吸斷斷續續。
楚寒馬上后退兩步,抬手掐訣,念了一句口訣。他周圍出現一道氣流屏障。他臉色一變:“靈力亂了!她在傷自己!”
慕容雪反應也快,袖子一甩,三只彩色小蝶飛出,在空中轉了一圈,貼到蘇清綰的手腳和后背。可還沒過兩秒,那些蝶就“啪”地炸開,變成青煙散了。
“不行!”慕容雪咬牙,“她體內的靈力太強,鎮魂蠱壓不住!”
云逸塵一手扶住蘇清綰,另一只手貼上她后背,想把自己的靈力送進去穩住她。可剛碰到,一股大力順著經脈沖來,震得他整條手臂發麻,嘴里一甜,吐出一口血。
他沒松手,反而抱得更緊。
“瑤月,聽得見嗎?”他聲音有點抖,“別怕,我在。”
蘇清綰身體還在抖,嘴唇發紫,指尖滲出血,在地上劃出幾道歪線。那些線連起來,像是一種古老的符文,閃了一下就沒了。
楚寒蹲下看了一眼,眉頭皺緊:“這東西……我在一本書上見過。叫‘歸源引’,只有圣體失控時才會畫出來,是身體在求救。”
“那現在怎么辦?”慕容雪急了,“再這樣下去,她會被自己的靈力撕碎!”
楚寒沒回答,抬頭看四周。密室墻上的紋路本來是暗灰色的,現在一點點亮起來,像是被喚醒了。光線很弱,但節奏和蘇清綰的呼吸一樣。
“不對。”楚寒低聲說,“不是她在失控,是這地方在吸她。”
云逸塵抬頭看墻,眼神冷了。他記得剛才玉簡觸發時,那股黑氣是從石壁里鉆出來的。現在墻上的紋路越來越亮,隱隱有種力量在拉蘇清綰體內的靈力往外走。
“你是說……這地方認得她的體質?”慕容雪吸了口氣,“所以它把她當能量用?”
“差不多。”楚寒站起來,拿出一張破舊羊皮紙攤開,手指快速掃過上面的文字,“古籍里提過,月華圣體不是病,是鑰匙。能打開某些陣法或封印。但現在的問題是——”他頓了頓,“時間不對,地方也不對。她沒準備,這宮殿卻已經開始動了。”
云逸塵低頭看懷里的蘇清綰,她已經說不出話,只能微微點頭或搖頭。可每次他叫她名字,她的眼神就會清楚一點,好像抓住了什么。
“那就停下。”云逸塵聲音低,“不管是什么陣法,關掉它。”
“說得容易。”慕容雪冷笑,“你連開關在哪都不知道,怎么關?”
楚寒沒理她,繼續翻羊皮紙。突然他停在一個圖案上,瞇起眼:“等等……這個符號,跟玉簡背面的一樣。”
他掏出玉簡,翻過來一看,背面果然有個極小的印記,形狀像是一輪殘月掉進深淵。
“‘月照九淵,靈歸太初’。”楚寒念出這句話,臉色變了,“這不是遺書,是啟動咒!我們剛才念的那句話,根本不是開頭,而是引子!”
“你是說……我們自己把封印打開了?”慕容雪瞪大眼。
“不止。”楚寒盯著玉簡,“那道黑氣不是攻擊,是鑰匙。它激活了這里的東西,而蘇清綰的圣體,正好是匹配的容器。”
云逸塵一聽“容器”兩個字,腦子嗡了一聲。他想起玉簡里那句“云氏血脈,非繼承者,乃容器”,當時不明白,現在看,不只是云家,連蘇家也可能早就被人設計好了。
“那現在怎么辦?”他問,“讓她繼續被抽?還是切斷聯系?”
“都不能。”楚寒搖頭,“硬切會傷她根本,不切的話,等靈力抽干,她也會廢。”
“那就只能等死?”慕容雪聲音高了。
“還有辦法。”楚寒突然抬-->>頭,“書上說,這種試煉場有應急機制——如果圣體撐不住,會有外力介入強行終止。但前提是,有人能接住那一波反沖。”
“誰接?”慕容雪問。
“另一個圣體,或者……”楚寒看向云逸塵,“一個愿意替她扛下所有反噬的人。”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
云逸塵沒說話,只是把手貼得更緊。他的經脈本來就在疼,剛才那一震讓傷更重了,但他沒有放手的意思。
“你別傻!”慕容雪急了,“你現在這樣,碰一下都可能經脈斷裂!”
“我知道。”云逸塵看著蘇清綰,“但我不能看著她一個人撐。”
蘇清綰這時動了動,艱難抬起手,按在他手腕上。她力氣很小,但意思很清楚——別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