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澗邊的空氣仿佛凝滯了片刻,只剩下潺潺的水聲和遠處隱約的獸吼。
柳清羽明眸中光芒閃爍,仔細審視著眼前的少年。他年紀雖輕,但氣息沉凝,眼神銳利如刀,方才那凌厲一擊更是顯露出遠超其境界的實戰能力。更重要的是,他與雷家有怨,這是目前唯一可能與她站在同一陣線的人。
獨自一人面對雷家無休止的追殺,她已然力不從心。結伴同行,無疑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好!”柳清羽也是個果決之人,當下不再猶豫,點頭道,“那就多謝陳兄了。清羽傷勢不輕,恐怕還要叨擾陳兄一段時間。”她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兩枚清香撲鼻的綠色丹藥服下,蒼白的臉色稍稍恢復了一絲紅潤。
陳玄微微頷首,沒有多。他走到溪邊,取出水囊灌滿清水,又清洗了一下手上的血污。
“我們需要立刻離開這里,找個安全的地方讓你療傷。”陳玄聲音冷靜,“雷家的人很快就會回來,而且下次來的,恐怕不會是這種貨色。”
柳清羽深以為然,強撐著站起身:“我知道這附近有一處隱蔽的洞穴,是我之前躲避時發現的,應該還算安全。”
“帶路。”陳玄簡意賅。
兩人不再耽擱,由柳清羽指引方向,陳玄在一旁護衛,迅速離開了這片彌漫著血腥味的溪澗,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
一路上,兩人都保持著沉默,但警惕性都提到了最高。陳玄的靈覺和金紋石的微弱感應擴散到最大范圍,規避著可能存在的危險。
約莫半個時辰后,兩人來到一處被瀑布遮掩了半邊的山壁下。柳清羽撥開垂落的水藤,后面果然有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洞口。
洞內不大,但干燥通風,還有一條細微的地下縫隙帶來清新空氣,確實是一處難得的藏身之所。
進入洞中,柳清羽再也支撐不住,靠坐在巖壁上,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又溢出一絲鮮血。她受的內傷著實不輕。
陳玄看了一眼,從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一個簡陋的藥瓶,遞了過去:“這是我自己配的傷藥,對外傷內淤有些效果,或許對你有用。”這是他根據父親筆記和山林經驗調制的,雖然粗陋,但頗為實用。
柳清羽微微一愣,接過藥瓶,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多謝陳兄。”
她并未立刻服用,而是先運功調息,催化剛才服下的自家丹藥藥力。陳玄則走到洞口附近,負責警戒,同時默默運轉功法,恢復方才消耗的氣血。
洞內陷入了沉默,只有兩人悠長的呼吸聲。
半晌后,柳清羽的氣息平穩了許多,她睜開眼,看著陳玄的背影,忽然開口道:“陳兄,你似乎對雷家很是了解?”
陳玄沒有回頭,聲音平淡:“血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