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寶繼續說道,臉上滿是與有榮焉的自豪,“她說這青山不但詩寫得好,小說寫得更絕!什么《傷痕》、《人生之路》、《達芬奇密碼》……那都是轟動全國、能寫進文學史的大作,是給咱們國家文壇吹號角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
齊大寶伸出一根胡蘿卜粗的手指,重重地點了點,“他還是去年的全國高考狀元,高考全國第一啊,考上了咱們燕京大學!”
說到燕京大學這四個字時,齊大寶的聲音都拔高了八度,眼里滿是敬畏。
在這個八十年代初,人們對知識的渴望是極其強烈的,對文化人的尊重也是發自內心的。
大學生本就金貴得跟大熊貓似的,更別提是全國的狀元了!
那在老百姓心里,簡直就是文曲星下凡,將來是要當國家棟梁的大科學家的!
“我當時心里就咯噔一下!”
齊大寶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自己的心理活動,“燕京大學?青山?我尋思著,劉少您前兩天不剛跟我提過一嘴,說您這位剛回來的弟弟就考上了燕大嗎?這……這也太巧了吧?”
“我就多了個心眼,試探著問我閨女:這青山是男是女啊?多大歲數了?別是個糟老頭子吧?”
“我閨女白了我一眼,那眼神,跟看傻子似的!她說:當然是男的!而且特別年輕,才二十出頭!長得可帥了!比電影明星還帥!我有他照片,您等著,我拿給您看,省得您以后出去給我丟人!”
“說完,她就翻箱倒柜,跟獻寶似的找出來一本《人民文學》雜志。翻到中間彩頁,上面有一篇對青山老師的專訪,還配了一張大大的彩色照片。”
齊大寶說到這兒,目光灼灼地看向劉青山,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剛出土的國寶,充滿了狂熱:“我當時接過雜志一看……好家伙!只覺得腦瓜子‘嗡’的一聲,如遭雷擊啊!”
“這眉眼,這氣度……這不就是那天來的劉青山嗎?”
“我當時那個激動啊!手都在抖!我搶過雜志,硬是戴著老花鏡,在燈底下把那篇幾千字的采訪,從頭到尾,一個字一個字地給摳完了!”
齊大寶長嘆一口氣,感慨萬千,語氣也變得沉穩下來:“劉老師,真的,您在采訪里說的那些話,關于文學的使命,關于國家的未來,關于咱們民族要怎么往前走……”
“看得我是熱血沸騰,眼眶都濕了!”
“我齊大寶雖然是個俗人,但也知道好賴!我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讀書人,什么是真正的憂國憂民!”
他收斂了笑容,神情變得無比鄭重,再次朝著劉青山抱拳一禮,腰彎得更低了。
“所以,劉老師,今兒這聲老師,我是發自肺腑的。”
“您是真正有大才華、大本事、大胸懷的人!咱們這些只會算計蠅頭小利的生意人,能認識您,那是祖墳上冒青煙,三生有幸啊!”
齊大寶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抑揚頓挫,沒有半點虛假的奉承。
他是真的被震撼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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