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伯濤的心中,早已是狂喜與興奮。他甚至覺得,自己此次北上,已經收獲了遠超預期的天大的寶藏!
    可他萬萬沒想到,
    真正的“王炸”,那足以將他所有理智與認知都徹底炸成齏粉,真正的“神跡”,還在后面!
    他深吸一口氣,用一種近乎朝圣般的心情,顫抖著,拿起了第四張信箋。
    當他看清紙上那兩行用毛筆小楷寫就,充滿了千年神韻的古典詞句時,他整個人,連同他那顆早已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心臟,在這一瞬間,徹底地石化了!
    歌名——《獨上西樓》。
    詞:李煜。
    “無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李……李煜?!
    南唐后主李煜?!
    他……他竟然……他竟然敢用李后主的詞來譜曲?!
    黃伯濤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這一刻,被徹底地、無情地顛覆了!
    用古人的詩詞譜曲,不是沒有人做過。
    但那大多是些名不見經傳的小令,用來附庸風雅。
    可他……他竟然敢直接挑戰李后主這首被譽為“千古絕唱”的《相見歡》?!
    這是何等的膽魄?!
    又是何等的……狂妄?!
    然而,
    當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張信箋上時,他那顆早已被震驚到麻木的心臟,再次,也是最后一次,被一股更加龐大、更加磅礴的力量,徹底擊碎!
    歌名——《但愿人長久》。
    詞:蘇軾。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蘇……蘇軾?!
    轟——!!!!
    黃伯濤的腦子里,“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一仰,重重地靠在了沙發靠背上,手中的信箋,散落了一地。
    他雙目圓睜,張著嘴大口地如同瀕死的魚一般,貪婪地呼吸著空氣,卻依舊感覺胸口悶得發慌,幾乎要當場窒息。
    如果說,
    挑戰李后主的詞,是狂妄;那么,染指蘇東坡的這首《水調歌頭》,那簡直就是……褻瀆神明!
    如果說,
    李后主的詞,是婉約派的巔峰,是一座孤高清絕的雪山;那么蘇東坡的這首《水調歌頭》,就是整個宋詞,乃至整個中國文學史上,都足以排進前三的、最璀璨的、豪放派的皇冠明珠!
    是流淌在每一個華夏兒女血液里的、共同的文化基因!
    瘋了!
    這個劉青山,他絕對是個瘋子!
    一個敢于向兩位屹立于華夏文學之巔的千古詞帝,同時發起挑戰徹頭徹尾無可救藥的瘋子!
    黃伯濤再也坐不住了!
    他“霍”的一下,如同彈簧般,從沙發上猛地站了起來。
    他顫抖著,俯下身,將那幾張散落在地上薄薄的信箋,一張一張小心翼翼地重新捧回了手中。
    他看著眼前這五首歌詞,感覺自己看到的,不是五首歌。
    那是五柄足以攪動天下風云的……絕世神兵!
    《我只在乎你》,是一柄重劍,大巧不工,一力降十會,以最純粹的深情,足以橫掃整個流行樂壇!
    《愛人》與《償還》,是兩柄精巧的刺劍,角度刁鉆,細膩入微,足以攻克最挑剔的東洋市場!
    而最后那兩首……
    那根本不是兵器!
    那是……是兩道,從九天之上,降下的、足以讓鄭麗君從“一代歌后”,直接封神為“文化符號”的……神諭!
    它們,已經超出了“流行歌曲”的范疇,進入了“藝術品”的殿堂!
    狂喜!
    一種巨大到近乎痛苦,如同發現了一整座金山……不!是發現了一整條從未被開采過的鉆石礦脈的狂喜,瞬間淹沒了黃伯濤的全身!
    他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
    他看著劉青山,那眼神,早已不是欣賞,而是……是近乎信徒仰望神明般的、最純粹的狂熱!
    “好!好!好!”
    他連說了三個“好”字,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而變得沙啞無比,如同兩塊粗糙的砂紙在互相摩擦,“青山!這五首歌……這五首歌……”
    他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最終,所有的話都化為了最直接、也最霸道的四個字!
    “我全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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