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

“對！美麗國《紐約時報》和《時代周刊》的駐華記者，都想對你進行一次專訪！”

頓了頓，屠岸又解釋道，“他們想了解你這位‘現象級’詩人的創作背景和思想歷程。深層次上的意圖嘛，肯定是想通過這才采訪，來窺視以及向國內傳達東方年輕人的精神世界。”

“采訪地點，他們希望安排在滬上。”屠岸補充道，“時間就定在下周。”

“這……”

劉青山略一沉吟。

接受外媒采訪，尤其是在1979年這個敏感時期，需要慎重。

他問道：“屠老師，社里和上級的意見是？”

“社里當然是支持的，這是好事！”

屠岸又立刻說道：“不過，這事確實需要慎重。上級部門的領導想親自和你談談，就在明天上午，地點在xx。你如果答應的話，明天早上會有人去接你。”

劉青山苦笑，“這我能不答應？行，我知道了，謝謝屠老師！”

“嘿！這可是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來的好事，你還在這里矯情上了？我鄙視你！”屠岸笑著罵道。

“哈哈哈，謝謝謝謝，感激不盡，回頭請你吃涮羊肉！”劉青山笑著應承。

“兩頓！”屠岸立刻加碼。

“三頓也沒問題！”劉青山爽快答應。

兩人又笑談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放下聽筒，劉青山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好幾秒。

傳達室大爺看著他，奇怪地問：“青山，沒事吧？”

“沒事！大爺！好事！天大的好事！”劉青山回過神來，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沖著大爺用力點點頭，然后腳步輕快地轉身跑上樓。

回到308宿舍，

關上門，剛才在樓下強壓著的興奮和激動如同開閘的洪水般洶涌而出！

他再也抑制不住，猛地揮了一下拳頭！

“yes！”一聲低吼從喉嚨里迸發出來！

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讓初秋微涼的空氣涌入，試圖平復一下劇烈的心跳，但胸腔里那股滾燙的熱流卻怎么也壓不下去。

“海外出版！英文版！《一代人》！”

這幾個詞在他腦海里反復回蕩，如同激昂的鼓點敲擊著他的神經。

“真沒想到……真沒想到啊！”他喃喃自語，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燦爛笑容，眼中閃爍著激動、驚喜和難以置信的光芒。

“《達芬奇密碼》還沒寫完呢……這‘賺外匯’的小目標，竟然被《一代人》給搶先實現了！”

他搖搖頭，覺得這命運的安排真是充滿了戲劇性。

這絕不僅僅是“賺外匯”那么簡單！

這興奮勁兒，也絕不是什么“境界低”！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心潮，但思緒卻如同奔涌的江河，“這代表著……我的詩，我的文字，我的思想……要走出國門了！”

“它們將被翻譯成英文，印在異國的紙張上，被不同膚色、不同文化背景的人閱讀！”

“他們能理解‘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背后的堅韌嗎？能感受到‘祖國啊，我親愛的祖國’那份深沉的愛嗎？能體會到‘致橡樹’里對平等愛情的向往嗎？”

“這不再是燕園里的掌聲，不再是報紙上的報道……這是真正的，文化意義上的‘走出去’！”

一股強烈的成就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瞬間淹沒了之前所有的興奮。

這成就感，遠比他站在燕大禮堂接受萬人歡呼，來得更加深沉，更加厚重……

“這感覺……真他娘的爽！”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隨即又笑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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