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豬！白的！”

“那外國豬吃的華山飼料！劉青山弄的！報紙上說了！”

“要是喂這飼料，年底豬能多賣不少錢吧？劉青山弄的東西，肯定錯不了！就是不知道貴不貴？哪里能買？”

“……”

次日上午，大約6點多鐘。

彎河大隊部，土坯房里靜悄悄的。

趙興邦正對著賬本，慢悠悠地撥拉著算盤珠子，“噼啪啪嗒”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突然——

“叮鈴鈴——！！！”

一聲尖利刺耳的鈴聲，毫無征兆地炸響！

趙興邦嚇得一哆嗦，手里的算盤差點扔了。

“誰啊，這么早……”

他嘟囔著，帶著被打擾的不快，慢吞吞走過去，抓起聽筒，拖著長腔：“喂——？彎河大隊，找誰？”

聽筒那頭，

一個火急火燎、帶著濃重口音的大嗓門，“喂！是彎河大隊不？”

“額找劉廠長！報紙上登的那個華山飼料！是真的不？八個月真能長六百斤？！飼料咋賣？多少錢一斤？能送貨不？額是xx縣xx公社養豬場的！劉青山廠長在不在？”

趙興邦被這連珠炮轟得有點懵，愣了足有3秒鐘這才反應過來。

“對！這里就是彎河大隊，你說的飼料多少錢額也不知道，劉廠長現在不在。”

“你過半小時再打過來吧，額這就去喊他！”

電話剛掛斷……

“叮鈴鈴——！！！”

趙興邦趕緊又拿起話筒，“喂——”

“你好，我是省農業廳畜牧處，找華山公司劉青山同志，或者負責人，核實一下《西北日報》今日頭版報道的情況……”

趙興邦腦門上的汗“唰”就下來了！

省里的？

哎呦！

“領導好，劉青山同志不在，額這就去喊他，領導要不你留個電話？”

“好，謝謝了，等會兒我再打吧。”

嘟嘟嘟……

掛斷電話的趙興邦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電話又響了。

“叮鈴鈴——！！！”

“叮鈴鈴——！！！”

電話就像是被捅了馬蜂窩，瘋了似的此起彼伏！

一個剛掛，下一個就急吼吼地頂進來，鈴聲尖銳得能刺破耳膜，那部電話機被震得嗡嗡作響。

很快，趙興邦就徹底亂了方寸。

他一手捂著嗡嗡作響的耳朵，一手抓著鉛筆，面前攤開個皺巴巴的筆記本，對著另一個剛接進來的聽筒語無倫次：“喂！喂！你哪里？……xx公社養豬場？”

“要訂飼料？……多少？五噸？！……等等等等！我記一下！”

“姓名？地址？電話？……喂？喂？別掛！我還沒記完呢！”

“……啥？先訂十噸？！劉青山廠長研制的飼料肯定好？！”

“好好好，額先幫你記著……”

當劉青山和趙滿屯趕到大隊院的時候，趙興邦的小本本上已經記了好幾頁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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