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爭執仍在繼續。
“嬸!別聽他們胡扯,不要忘了之前是怎么對你們的,自家兄妹回城都要被剮油水,有狗皮親情!”
“我說熊山,人家父母都沒說話,你擱這摻和什么!”
“可不是嘛,要我說你就是個白眼狼,小時候我們誰沒給過你吃的?現一點恩情都不認了?”
“這事...一碼歸一碼,幫過我的都記著呢,哪次出城我不是挑你們剩下的?隨便你們分,這些年我有說過一句嗎?難道這不是報恩?”
“哼!你倒是不傻,算得挺清,可恩情是可以還清的嗎?能被這么明碼標價嗎?再說了,我們又不是不給錢,你急什么!”
“你們這是給錢嗎!兩百一斤?怎么不去搶!這又不是菜市場的豬肉,平日撿到點碎皮碎肉一斤都要好幾百,還只是一二星,這可是八星妖獸。”
“那也跟你沒關系,你急個什么勁。”
“我不管!誰敢踏進房門一步,老子就剁誰!”
王宇眉頭微皺,聲音嘈雜不堪,都是些相熟的聲音。
熊山,拾荒者,城防隊,舅媽二人。
舅媽聲音再起:“小芬,佳兒可馬上要成為武者。”
“大哥,哎,胖小子你...”
“嬸,別聽這肥婆扯。”熊山聲音明顯有些急躁:“哎呀,叔!你倒是說句話啊!他們就是明搶啊!”
“哎,這事...等宇兒醒來再說吧。”
“王宇從小就懂事,肯定會同意的。”
“沒錯,我們又不白拿,給錢的,我看王宇打小就...”
“你們很了解我?”門咿呀拉開,滿臉陰沉的王宇走了出來。
堂屋里有五人。
父母忐忑坐在門口,舅舅持槍對著熊山,舅媽抓著妖獸血肉,熊山則一手扯住舅媽,一手持菜刀朝門外比劃。
小院內已是圍得水泄不通,拾荒者、城防隊,咿咿呀呀二三十人。
“哎喲!宇兒醒了,你看看,說你在睡覺我們就沒打擾。”出聲的是舅舅苗大海。
與昨日的刻薄相比,此時他是滿臉寵溺與關懷。
舅媽也是笑著附和:“是呀,我們宇兒現在是有出息咯,吵到你了吧?武者要多休息,困的話就再睡會,這些小事我們來處理就好。”
“宇兒?”王宇冷冷一笑。
“叫起來是不是有些不習慣?倒是難為你倆了,你們處理?這屋里什么事跟你們有干系?”
父母如此,其實王宇能理解。
外公婆去得早,母親與苗大海其實以前關系很好,倆人相依為命,苗大海也確實是個合格的兄長,自己都沒口吃的,能在這泥潭中將母親帶大,實屬不容易。
他們關系的破裂是父母結婚。
父親是孤兒,從小拾荒,家庭不堪,苗大海認為自己含辛茹苦帶大的妹妹跟著會吃虧,死活不同意,這么拖了很多年。
后來苗大海也結婚了,這個舅媽過來后更是反對,不讓二人聯系。
最后父母上演了一場窮苦人家私奔的戲碼,躲到城外,回來后已懷了王宇,至此兩家關系就持續惡化。
可這些是你們上一輩的賬,王宇再次開口:“都給我滾,免得鬧得太難看。”
“老王,他們...”
“我都聽到了。”王宇對周圍人并不在意,倒是被熊山吸引。
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
熊山體表微紅,微微熱氣升騰,好像剛結束劇烈運動。
體內更是夸張,氣血翻滾,膻中竅穴已通了三十二個。
三十二個!!
昨晚還只有二十七個正穴,一晚上通五個正穴!
偽武者絕對跑不了,甚至真有可能是武骨隱匿者。
王宇眼神火熱,如同看到一塊美玉,這讓熊山稍有尷尬,撓頭道:
“老王,這...這怎么處理?”
王宇掃視一圈,情況大概了解。
拾荒者平日里哪能這么近距離見到妖獸,還這么完整,無非就是想來討點便宜。
處理?這還能怎么處理,誰還敢明搶武者?
“王宇,我...我們,我們是來買的。”
“對,大家都是街坊,一起分一分嘛。”
“是啊,你以前出城門,我們也...也沒怎么為難嘛,至于上繳,那都是基地的意思。”
王宇成為武者,大伙起初自然是震驚與距離感,但經過一晚的思索與新聞報道,好像...好像武者也不是遙不可及。
相比于其他武者,眾人對王宇并沒有太多敬畏。
大家同為拾荒者這么多年,多多少少要分一些嘛。
畢竟,他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啊。
就好比有人與你在一個廠打螺絲,一起私下蛐蛐過車間管理,嘀咕過老板。
突然某天有人告訴你,他中彩票了。
震驚他幸運之余,讓你對他心甘情愿畢恭畢敬?
很難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