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云:……
她沉默了很久。
隨后,放聲大笑,笑的是前仰后合,眼淚都流出來了。
她自然知道沈墨和沈寧川不可能亂搞,也不信他們瘋了,一來那倆人沒那么脆弱,二來她也曉得楚清晏給他們請太醫的事兒。
但,曉得歸曉得,聽人串這種閑話,尤其串的還是她的仇人……
沈霜云確實是快樂。
桃心和桃核見姑娘開心,也覺得自個這閑話沒白串,便越發去打聽沈家的情況,回來說些,傳越離譜的流蜚語。
以博姑娘一樂。
沈霜云也是閑著無聊,每次都有回應,尤其是在科舉開考前幾天,偶爾跟裴九卿閑聊,徹底確定了,慶元帝的的確確換了考題。
而且換了兩回……
沈霜云就更開心了。
時時刻刻,眉眼間都彎著,嘴角帶著笑意,甚至,她還給降云閣上下仆從,多賞了一個月的月錢。
普天同慶嘛!
大伙都沾沾喜氣兒。
不過,心里這么想,嘴上她當然是沒那么說,只是道了句,“表少爺馬上要科舉了,大伙拿些銀子,喜慶喜慶,就當是替他積福了。”
這個所謂的表少爺,自然就是謝夫人的侄子。
這事兒被謝夫人知道后,她正經還挺感動。
倒讓沈霜云挺不好意思的。
所以,科舉到來那天,沈霜云特地早早起來,陪謝夫人回了宣平侯府,陪著表少爺的生母,也就是謝夫人的堂嫂好一會兒。
甚至,沈霜云還陪著謝夫人,親自把便宜表哥送到了考場。
彼時,晨光熹微,貢院前的青石廣場已是人聲鼎沸。
沈霜云,謝夫人宣平侯府一眾人,陪著表哥穿過熙攘人群,朱紅大門巍然洞開,兩側石獅肅穆。
門楣上“貢院”鎏金匾額在秋陽下泛著威嚴的光。
貢院的建筑群如墨色巨獸匍匐在地,數千間號舍鱗次櫛比,形成縱橫交錯的深巷,每間號舍不足五尺,僅容一人端坐。
表哥人也詼諧,并不緊張,反而指著表哥遠處明遠樓,跟自己親娘和謝夫人說:“那是監考官員巡視之所,所以蓋的極高,就是為了俯攬全院……”
沈霜云抬頭去看,果然,院墻足足有一丈高,墻頭布滿荊棘,禁軍手持兵刃沿墻巡邏,森嚴之氣撲面而來。
前世,沈寧川科考的時候,她剛剛懷孕,身份也只是楚清晏的妾室,等閑不能出晉郡王府,就沒來送過他。
反而是沈婉音從頭陪到尾。
為了這個,沈寧川沒少埋怨她,說些什么,“沈霜云,你在王府后院,想要依仗我的勢,就不顧我的辛勞,狠命逼我讀書,但在我最緊要的關頭,你卻那樣無情,都不肯出來送送我……”
“我十年寒窗,苦讀至此,九日科舉,身體差的,幾乎能丟掉半條命,你卻無動于衷,只顧著你肚子里的孩子。”
“啍,那一塊不知男女的血肉,哪就能讓你這么重視了,不過,呵呵,也對,終歸那是世子爺的骨肉,是能讓你平步青云的橋梁。”
“你這樣會權衡利弊的,自然更加重視它,拋下對你實心實意的哥哥了!”
“要不我們就一直說,婉音比你好上千倍百倍,一遇見事兒,不就看出孰輕孰重了!”
沈寧川陰陽怪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