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你去抄十遍我定下的規矩。”
“抄不完,今日不準吃飯!”
“私下妄議求診的患者,此乃行醫大忌。若再有下次,定將你清出門戶,絕不容情!”
學徒聞,立刻收斂神色,垂首恭聲道:“師父息怒,弟子這就去抄。”
他實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一時沖動,便脫口而出。
學醫之道,不正是要知行合一嗎?
光讀醫書,又怎能辨出真偽、驗證效用?
學徒心下正暗自嘀咕,手上捧著藥臼,眼看就要邁過門檻,身后卻驀地傳來一道聲音:“會。”
學徒恍然。
原來這些野路子醫書里的記載,也并非全是胡編亂造。
……
永寧侯幾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馬車上的。
他甚至完全忘了后背與腰臀上的傷,徑直坐了下去。下一刻……
劇痛猛地襲來,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險些尖叫出聲,又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侯爺,下一家醫館……還去嗎?”車夫語帶遲疑,低聲問道。
他明明記得,出府時侯爺特意囑咐過,至少要問診三家醫館,方能安心。
永寧侯正一肚子火沒處發,一聽這聲“侯爺”,勃然作色,滿腔怒火仿佛瞬間找著了出口,厲聲斥道:“侯什么爺!早先怎么吩咐你的?今日在外一律稱老爺!連這點差事都辦不明白,每日領著月銀是做什么吃的?”
“趕車,回府!”
車夫:???
車夫一時懵了。
侯爺這通邪火,怎么偏偏就撒到了他的頭上?
早知如此,今天真不該搶著來替侯爺趕車!
“小的這就走!”
車夫半點不敢耽擱,一甩馬鞭,車輪滾動,馬蹄聲噠噠響起。
誰知永寧侯卻沒事找事,惱火道:“趕車就非用鞭子不可?”
車夫又一愣:不用馬鞭,那該用什么?
難不成……把侯爺的腦袋割下來,攥著頭發甩來甩去,驅馬前行?
侯爺敢給,他也不敢要啊。
于是,車夫只得盡可能不發出任何聲音,以免惹的永寧侯再雞蛋里挑骨頭,故意找茬兒。
然而,這世上最容易找的,便是在心氣不順時找茬兒挑錯。
永寧侯的聲音隔著車簾再度傳來,帶著幾分不耐:“你是活人,不是咽了氣的鬼!在外趕車,連個喘氣聲都沒有?”
車夫心里叫苦,還能怎么辦,當然是故意將呼吸聲放重了幾分啊。
可他心里也清楚,照這情形下去,侯爺怕是過不了多久,又得變著法子挑他的刺。
還是趕車趕的快些,早早將侯爺送回府上為妙。
馬車里,永寧侯陰沉著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行,趴更難受,橫豎是憋著一股火,怎么也靜不下來。
是不是裴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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