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小巧的軀體蹦q,張開雙臂像小孩一樣歡呼,而在她背后,余和績不約而同地湊到一塊,低頭比口型。
黍姐怎么回事,臉貼得那樣近,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她的眼珠子要爬出來了。
不清楚,一天前去精神病院,回來就變成這樣了,你先幫幫我們。團圓飯,不想做嗎?
死公績,你絕對知道點什么,黍姐一天能變成這樣?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一天導致的,余,你最近陪過黍嗎?
“你們在干嘛?”
“聯絡感情!”x2
黍突然按住兩人的肩膀,眉飛色舞的兩個腦袋中間冒出一個純粹好奇的腦袋,黍眨巴下高興的眼睛,兩三步自他們身后繞到身前。
“聯絡感情還斗眉呢?怎么跟小孩子一樣。”黍沒有懷疑太多,小孩子特有的銀鈴清樂把其余兩人的懷疑沉到了心臟最底端――能笑成這樣,四姐真瘋了!
黍張開雙手以右腳為圓心,后仰旋轉了一圈,就像滑冰場中的花滑演員,翠綠的長發散開,她牽著獨走的發絲劃過耳廓,簡單整理。
黍認真地講:“在大炎時,哪怕是頡身死之前,我們也從未有全部兄弟姐妹聚集在一起的可能,但現在,卡茲戴爾沒有那些限制,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從我們誕生就未能嘗試的――”
真正的家庭團圓
三位歲片的心底同時響起模糊不清的細語,余和績的瞳孔收縮,警覺使他們立刻觀察其余二人的狀態,他們在視線剛交時確認,又在看向黍時抽動眉宇。
黍依舊孩子樣,沒聽到,還是根本不在意?
是不在意!
兩位歲片確認了同一種可能,既然黍把他們過去的記憶記得清清楚楚,那么她的思維能力不可能降低,至于為什么表現的像是一個孩子……
他們知道黍精神有問題,黍知道他們知道黍精神有問題,他們知道黍知道他們知道黍精神有問題――就是這樣的現狀。
黍,績,余三人相視而笑,而他們各自在心里想了些什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績率先收起真誠的笑臉,神色嚴肅:“但是我們該怎么在兩天內找到大哥他們,并把他們拽到這里來吃團圓飯呢?”
“三哥說的對,我們只能感應到大家的模糊方向,而這縮地成寸,咫尺天涯的本事,雖然在話本小說里是仙人的標配,可放在現實里,我們兄弟姐妹也只有寥寥幾人掌握。”
余也認真地討論起來,如果只是團圓飯的話,他也渴望著那一天,實在無法拒絕,但他也清楚成事艱難,希望渺茫。
“令姐隨心所欲跨越時空,可逍遙自在的能力我們同樣無可奈何;夕她更不可能給我們機會,真威脅到她的意愿,她的敏銳比廚房里偷吃的鼷獸還靈;黍姐你……不可能去到自己沒有去過的地方。”
“而傳送門即便連接卡茲戴爾城外,除了大哥和二哥和王庭之主之流,沒有人擁有‘全部傳送門使用許可’相關的證件。”績也說出一個壞消息。
當然,卡茲戴爾城內也有其他的方法定點傳送,但那些方法要么去地下城,危險性太高,要么和王庭家族扯上關系,剛過去就得被逮去工作。
黍兩手叉腰,仰起驕傲的小腦袋,責怪只會潑冷水的弟弟們:“績,余,你們兩個怎么能忘記他呢?”
……
路燈已經打開,油墨反射暗紅的光輝,光芒包裹花臂,歲片劃開高權限檔案的鎖定回路,取出另一位歲片的檔案。
“黍,精神狀態健康……醫生離職。”
小藥罐子,目前普普通通的休假醫護人員,雖然對不起杜卡雷閣下,但他還是在收到其余兄弟姐妹離開的消息的同時選擇了罷工。
小藥罐子在被黍邀請去切斯汀農牧業的核心區塊協助種植農作物時,就察覺到了黍的問題。
他與生俱來的感知能力在歲片聯系的強化下,使他即便沒有心思也能感受到家人危險的情緒脈絡,甚至延伸到自己軀體上的別扭。
在幫助孽茨雷照料菜園子的時候,小藥罐子更是確定了他辛勞的四姐在精神方面日益嚴峻,已經到了不能被忽視的地步。
四姐也知道自己得了心病,可她卻不想接受弟弟的幫助,執意要去醫院里解決,他當時也忙著,就應下了,說緩幾天再一塊吃個飯。
“這下壞事了,意志不堅,四姐怎么可能走得出這里?”
小藥罐子本帶著悲傷的思緒來到這里,可在看到檢查單的那一刻,他的悲傷就轉換成了憤怒與驚慌。
歲片無一不是通過堅定自身的意志走出歲識,圈定并捏造自我,他們是天生的長生者,執念與生俱來。且歲片由歲的意識組成的,一旦錨點破碎,便是身死道消,根本沒有更改執念的機會。
檢查單書寫的“精神正常”,豈不是說四姐的肉體沒有隨著精神消散?
可歲識已經消失了,四姐根本就沒有活下來的機會!本應該是這樣!
從精神病院走出去的“四姐”到底是什么東西?
“得趕緊告訴大哥。”
事已至此,拖延不得,他收起檢查單便要趕緊奔去找主心骨。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