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自然冰塊硬幾百倍的堅冰落下,廢墟于呼嘯中又被砸出兩個小小的坑洞,在冰塊旁的源石粗礦的不規則截面中,突然倒映出一道陰影。
模糊的影子在走出截面的一瞬間上色,面容服飾足以辨認,他抬手扶住冰面,面露難色。
“我還有一招未出,我不甘心呀!”
真夠癲的,幸好還在他的能力范圍內。
他直接砸碎冰塊,對著光環數據一頓爆改,把上一個更新程序和數據全部刪除,回爐上一個版本設置。
“好了,看樣子我來的正是時候。”
格羅瓦茲爾,何時來的?
……
因為天災莫名奇妙地消彌于無形,“低空風怪1096”不必再繼續懸停維持風向,機組成員就操作飛行器安穩降落在領袖身前。
于是在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雪怪們目睹大姊的臉色變得通紅,就在其中一只白兔子快要燒成藍莓兔頭的時候,她們才終于分開。
佩特洛娃趕忙上前扶住暈呼呼的葉蓮娜,缺氧使特大兔子呼吸急促,耳垂不知是羞的還是急的,發紅而溫熱。
大口喘息了一會兒,葉蓮娜渾濁的眼睛才清明起來,長耳朵也順勢翹起。
她指著霜星喝道:“死刑!立刻執行!坐牢100年!”
另一只白兔子捋順黏連在額前的發絲,表情不變,但起伏的胸膛和微紅的臉龐表明她也不太好受,但這個時候,誰先著急誰才會是輸家。
“只是肺活量測試罷了,葉蓮娜,難道圣衛就這種水平嗎?”霜星故作疑惑,“因為技不如人氣急敗壞?”
這招讓葉蓮娜的臉更紅了,再追究下去,反倒是她的不是了。
“大姊,還有葉蓮娜小姐,你們先停一停,大爹他們過來了。”安德烈走上前來打圓場。
大熊也跟著出列,抬手指著遠處,驚訝地問:“大爹后頭還跟著一個人呢!大姊,你認識他嗎?”
“我好像在哪見過他。”視力良好的佩特洛娃如是說道,“我記得是叫格羅茲瓦爾。”
“是格羅瓦茲爾。”安德烈糾正說,“大爹的長子,以前在雪原吃餅干的時候,大爹講過。”
霜星向來者的方向瞥了一眼,說了句“警戒!”便走到隊伍前等候。直到靠的足夠近時才問道:“剛才的天災是你消除的嗎?”
“葉蓮娜,雖然我死了有些年頭了,但黑色慶典時我們也是見過面的,不至于這么生分吧?”
“有些不確認罷……”
霜星話還未說完,博卓卡斯替便伸出大手,把兔子腦袋揉壓一圈,又推了一下:“葉蓮娜,道歉。”
“知道了,父親。”大白兔子沉默兩秒,似是在思考措詞,隨即她垂眸背手,“對不起,哥哥。”
在一旁觀看的葉蓮娜正想報方才的仇怨,一雙輕柔寬大的手就蓋上了她的兩只兔耳朵。
“謝謝你,葉蓮娜,我給你添麻煩了。”
是薩科塔版本的博卓卡斯替,更是葉蓮娜的父親單膝跪地,使他自己與女兒的視線平齊。
不需要過多論據證實,葉蓮娜說:“我沒事的。”
博卓卡斯替點頭,他起身對周邊的人說道:“教宗已然癲狂,我祝告失敗反而被利用,來自異界的各位客人,葉蓮娜和我的性命是你們拯救的,我在此禱告律法,祝謝。我現在得向七教廳申報情況,各位客人就先在圣――”
圣衛銃騎的話語戛然而止,手不由自主地指向前方,即便是有面甲遮掩也能感受到他的不可置信。
廢墟后的巡禮門依然屹立,可門后與其平齊的城市,卡茲戴爾的圣城,早已消失不見。
晴朗的天空下,是極黑極規整的源石結晶,鋪陳在枯萎的荒野上,黑得透明,在大地上蠕行。
“不!不可能!海倫……圣城去哪兒了?”
手甲發出牙酸的擰掐聲,霜星拉下兔子耳朵,悄悄問格羅瓦茲爾:“哥,是你干的?”
格羅瓦茲爾應聲搖頭,面色凝重:“消彌天災只是解構區的小把戲,但現在的狀況……”
格羅瓦茲爾拍了拍手,在所有人看向自己后,朗聲說道:“事實上,在一天前,有一些異界的客人去了卡茲戴爾城,我觀測不了他們的行動,就現在而,這里的圣城已經升維到了現實空間,簡單來說,他們傳送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就像從海面上漂流的木桶里取出一個小桶丟到海面上。
格羅瓦茲爾頓了頓,又說:“這個世界的我隨著迷途者也潛入進了圣城,現在和他們一塊走了。”
博卓卡斯替胸前的散熱扇降低功率,格羅瓦茲爾便詢問:“圣衛銃騎閣下,您認識教宗身旁之人的臉嗎?是否可以具體描述?”
其實只要有印象,無需描述,格羅瓦茲爾就能打印出來。
博卓卡斯替閉上眼睛,思索著,他沉吟后回答:“我記得有三個陌生的人,但相貌卻想不起來。”
“沒關系,只是對方沒有留下破綻。”
“哥!你說的升維是怎么回事?你們是不是瞞著我們什么東西?!”霜星一把抓住兄長的衣袖。
“先冷靜一下,葉蓮娜,我會告訴你們,但不是現在。”格羅瓦茲爾指著擴張的源石結晶,“經過數千次嘗試,這種源石突然出現并在一年之內吞沒整個宇宙,無法控制,原理不明。先回駐地,我在路上慢慢說。”
事實證明格羅瓦茲爾沒有說謊,飛行員在高空中能切實看到大地和空中懸掛蔓延的結晶體如同繁星點綴,或許這樣的場景已經同時遍布在這個宇宙之中。
飛行器的機艙中,格羅瓦茲爾的講述還在繼續。
“[愿力]能夠使幻境的想象變成現實,原理不明,更多規律還在探索中。實際上,這是我們第一次嘗試用[愿力]升維一整個宇宙,以前負面情緒遍地時可沒有這么多資源和算力嘗試。”
霜星面上作無奈狀:“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畢竟是實驗啊,就算知道,也不關我這個小小魂靈研究員的事。”格羅瓦茲爾說完就被拍了下肩膀。
回頭,博卓卡斯替遞給他一個“回家好好解釋”的威脅眼神,示意會算他不制止妹妹加入新節日測試的賬后,偏過腦袋,看向霜星。
“葉蓮娜,昨天晚上,你想了多少?”
大白兔子別過頭去,閉口不。
“你說的很對。”博卓卡斯替停頓兩秒,又道,“但不完全對,那一天遲早會到來的,而在那時,我們不會對同族手軟。”
“我們也一樣。”格羅瓦茲爾代表眾魂認同道。
王庭之主是一份職責,但不意味著長生者會因此違背他們的錨點,各提卡茲的種族,對提卡茲這一概念本身并不是必需物。
至于眾魂,或許眾魂會關注意識形態,但只要前文明人里有任何一位想處理他們而其他人不阻止,他們也會死的很干脆。總體來說,看杜卡雷的態度。
“各個先鋒隊與我們有間接上的聯系――”
霜星立刻反駁道:“你說謊,他們早就變了!”
格羅瓦茲爾聽得直翻白眼:“如果一個組織會被一個連外圍成員都不是的人知曉,那這個組織也該滅亡了。”
沒有再理會自家傻妹妹,格羅瓦茲爾開始與圣衛銃騎商討他們的安置事宜。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