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丹索竟沉默了,變形者情緒憋了有一會兒,現在終于笑了出來:“索娜她是短生種,認知和我們不一樣的,丹索,這一刻鐘我們都不知道你在嚇唬誰。”
“這是我的疏忽。”丹索緊接著講道,“索娜,你可能覺得長生沒什么不好的,與小雷在一起的時光更長乃至永遠不是獎勵嗎?這只是小部分,記住了,我要求你承擔長生者的永久伴侶的責任。”
變形者貼心地解釋說:“其實是讓你監控杜卡雷的感情投入。我們都知道,一個人在某一刻產出的愛是有限的,而愛的投入遵循頭部效應,也就是所謂的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丹索簡短地“嗯”了一聲,算是肯定,然后他不無悲哀地講:“這對你們短生種無所謂,甚至叫它浪漫,但對長生種而,對事或人的投入必然會產生兩種極端――為執念而活的工作機器或‘家人俠’。
變形者,‘家人俠’是這個意思吧?”
變形者思索后說道:“以家人為中心,可能會在此刻顯得狹義,但很適合你,丹索。”
丹索不惱,只是輕嘆:“所以我才想讓小雷早點結婚,不然等到情感投入超過教育和底線的時候,一切就晚啦!”
“所以……”索娜試探著問,“您是想讓我在必要時勸杜卡雷放棄一些東西是嗎?”
見丹索肯定地點頭,索娜犯了難:“可我只是普通的朋友,您都勸不下的事我怎么可能做成?”
“你會有這個份量的。”
丹索遮住嘴,好笑地瞧著她:“他會越來越在乎你的,不過,我希望你能像今天一樣把控好自己,偶爾不完美一次。”
“是,把控好距離,進退自如?”索娜忙不迭地點頭。
“嗯,現在我暫且信任你,就不為難太多了,索娜,你還有什么問題嗎?”丹索說完,雖然莊重,但也親切了。
“沒有!那個……丹索閣下,結束了嗎?”
見小松鼠坐立難安的樣子,丹索拍了拍手,突兀的響聲回蕩:“當然結束啦!不過未來你還要過孽茨雷他們的把關…”
丹索仍然在本能施壓,變形者只好替他放過索娜:“你別聽她嘮叨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時候不早了,先去休息。”
索娜頓時如釋重負,盡力保持平常心道了晚安后,她快步上了樓,好像后頭有人追她似的。
方才的事猶如狂風驟雨,索娜需要去疏理一晚。
待索娜走了后,丹索大抵是在炫耀,他慢悠悠地說道:“現在小雷有索娜看著,就只差一個浪費時間的小興趣了。”
而不同于丹索的怡然自得,變形者連身子都不晃了,平和的臉也冷下來:“丹索,我們不記得你的要求有這么低過。”
“沒辦法,還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太廢物了,提前讓小雷接觸到了權力和責任,鮮血王庭的制度也是最笑里藏刀的那個。
我原以為有孽茨雷他們能緩沖一段時間,誰知道半路冒出來個號星士,現在小雷的情況可比我說的嚴重多了。”
“所以你把索娜[捆綁]給他?他們的未來本不會有這條發展。”
“我不是心胸寬廣的人,她的幸福我沒義務照顧。”丹索這話說的毫無壓力。
有時這副皮囊會讓人忽略,披著這張皮的是一個征收血稅,用血換礦物,還不會處理人際關系的傳統敗類,王冠給他強化的“魔王巫術”是超強化版本的血稅就足以證明他的本性是個什么級別的大初生了。
所幸這個人間敗類還是有人能夠整治的。
“卡卡,你在做什么!?下來!”
卡卡爬上杜卡蕾的衣服,對準她嬌好的冷面臉拾掇起來,杜卡蕾想抓他,但根本抓不住。
有很多人以為卡卡不過是一只寵物,而卡卡如同陶瓷招財貓的身姿也同樣顯得無害。
但卡卡已經一千兩百多歲了,他的智慧和技巧足以讓他給小島梳個中分,作為杜卡雷的兒時玩伴,殺死一位親王并非難事,料理杜卡蕾更是不在話下。
能見到杜卡雷擁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家人,卡卡還是很開心的,即便索娜會取代他的生態位。這總比青年時家族只剩兩人,養云獸的小可憐好多了。
而現在,丹索這個不負責任,把家族丟下“追尋理想”的混賬還敢回來整幺蛾子,真是自我感覺良好,今天卡卡就要告訴他,家里早就沒他丹索的位置了!
全程不作實際表示的變形者抽身事外,把自己同樣冷漠的事實隱于幕后。
……
房外的三小只還在溫和的月光下傻站著,絲毫不知道房內的兩位長生者已經給她們找好后媽了,她們在懊惱被趕出家門的事。
“我們為什么要老實出來?”
黛夕安迷茫地問索菲婭:“我為什么會聽她的?”
可一向熟稔情感的索菲婭也給不出答案:“不知道,我好像害怕她,但這不應該。”
黛夕安點頭表示理解,她也一樣,在剛剛她的狀態,即使索娜扇她一巴掌她恐怕都不敢吭聲。
又過了半晌,兩人的視線一直房門打轉,一副想進又不敢進的樣子,就像做了虧心事。
兩姐妹沒體驗過正經家庭,并不清楚這種心理源于老母親的血脈壓制,是親情的體現。
吃索娜的,支使索娜的,都是要還的。
“呼――咳呵……”
壓抑的笑聲從身旁傳來,黛安和索菲婭立刻盯向幸災樂禍的小白貓,納西莎摘著笑意說:“別這樣看我,我是你們的姐姐,才不會因為妹妹倒霉高興呢。”
“納西莎!你明明一直在笑!”黛夕安氣得想動手,老祖宗去養傷了,這一銃她絕對打得出來!
“在這里不能動手,唉……跟父親的獨處算是泡湯了,小安,生日那天去吃飯吧。”
索菲婭拿得起也放得下,利落地定下生日分配后,又嘟囔道:“接下來去哪玩,總不能租旅店睡覺吧?”
都這時候了,黛夕安沒再試圖干涉老姐的決定,她同樣放空思緒,用渙散的眼神思考未來。
納西莎倒沒想出去耍,她做著思想斗爭,想偷溜回家。
就在三小只開啟今日的夜生活時,陌生的音色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
“前面的三位,你們好像很煩惱的樣子,可以讓我幫忙嗎?”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