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琛的“安全保障基金”策略起了作用。在巨額資金的推動下,隔離審查的流程被前所未有地加快。他被允許轉移到一處條件更好的私人隔離點,進行最后階段的觀察,通訊限制也有所放寬。
他幾乎是立刻拿起恢復信號的私人手機,第一個撥通了蘇晚的號碼。
瑞士的下午,國內的深夜。
電話響了很久。漫長的等待音,每一聲都敲在傅瑾琛緊繃的神經上。
終于,接通了。
但那邊一片沉默。只有細微的、幾乎不可聞的呼吸聲。
“蘇晚?”傅瑾琛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急切和沙啞,“是我。你怎么樣?孩子呢?”
電話那頭,依舊是沉默。
蘇晚躺在病床上,看著屏幕上閃爍的“傅瑾琛”三個字,手指蜷縮,指甲陷進掌心。她聽到了他的聲音,那么遠,又那么清晰。帶著她從未聽過的……焦急?
可她張不開嘴。
說什么?
說她差點死在手術臺上?說孩子還在保溫箱里生死未卜?說她在簽字的時候,多么希望他在身邊?
所有的委屈、恐懼、后怕,在聽到他聲音的這一刻,洶涌地堵在喉嚨口,化作堅硬的冰塊,凍住了她所有的聲音。
她只是聽著。聽著他隔著萬水千山的呼吸。
“說話!”傅瑾琛的耐心在焦灼中耗盡,語氣帶上了慣有的命令口吻,“蘇晚,告訴我你現在情況!”
他的強勢,像一根針,刺破了她心底脆弱的泡泡。她猛地掛斷了電話。將頭埋進枕頭,肩膀無聲地顫抖起來。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傅瑾琛愣住了。隨即,一股混雜著擔憂和挫敗的怒火直沖頭頂。
他立刻重撥。
一遍。兩遍。三遍。
始終無人接聽。
“接電話!蘇晚!接電話!”他對著手機低吼,那種無法掌控、無法觸及的感覺,比實驗室泄露更讓他恐慌。
他煩躁地在隔離房間里踱步,像一頭被困的雄獅。他想起周銘匯報的,她每日在nicu外發呆,情緒低落。
醫院的環境太差。人來人往,細菌也多。不利于她恢復。
一個念頭閃過。
他立刻轉而打給周銘,語速極快,不容置疑:“立刻安排,把蘇晚轉到‘悅榕莊’頂級月子中心。要最好的套房,配備最專業的醫療團隊和護理人員,24小時監護。現在就去辦!”
他要給她最好的。用這種方式,彌補他的缺席,重新建立掌控。
“是,傅總!”周銘立刻應下。
傅瑾琛掛斷電話,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翻涌的情緒。他點開與蘇晚的聊天界面,斟酌著用詞。命令的口吻肯定不行,她剛才已經用沉默抗議了。
他皺著眉,生平第一次,有些笨拙地敲下一行字,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平和一些?
「別住在醫院了。我給你安排了悅榕莊月子中心,環境和護理都比醫院好,有利于你身體恢復。周銘會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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