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
蕭靖凌走進大殿,就看到蕭佑平坐在主位上,翻看著手里的奏章。
“父皇。”
聽到蕭靖凌的聲音,蕭佑平緩緩抬起頭,放下手里的奏章,起身走到蕭靖凌身邊,圍著他轉了一圈。
“看你穿這身甲,父皇似是看到自己年輕的時候。”
“當年,父皇可比你氣派多了。”
“第一次跟北蠻大軍交戰,就親手砍了他們首領的腦袋。”
蕭佑平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戰績,又像是在回憶過去。
“此戰,淮南大軍來勢洶洶,必然是做了十足的準備。
定要多用謀略,不可蠻干。”
“朕聽說,你打仗,每次都喜歡沖在最前邊啊。”
“如此倒是可以鼓舞將士們的士氣。
不過,今時情形不同了。
你是皇子,也是凌王。
不可太過冒險。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才是你要做的。”
“主帥,是大軍的腦袋。
你若出了事,幾十萬大軍便瞬間灰飛煙滅。
切不可魯莽行事。”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蕭靖凌第一次感受到這位父親的關心。
不知道他是良心發現,還是人老了之后,也會變得心軟。
“李魚!”
蕭佑平朝著后邊喊了一聲,兩個太監抬著柄長槍走了進來。
“這是父皇用過的長槍,朕稱其為寒月。
乃是寒鐵打造而成。”
“現在賜給你了。”
“給我的?”
蕭靖凌受寵若驚,有些不敢相信。
蕭佑平微微頷首:“試試。”
寒月長槍通體黝黑,槍尖上帶著些許銀色寒芒,隱約間,甚至能看到鋒利刃口處透著的血色。
蕭靖凌毫不客氣的上前,手掌的烏黑的槍桿上拂過,陡然用力抓住長槍,輕松提起。
猛然揮動,一陣帶著嗚咽的寒風在耳邊掠過。
“真是好東西。”
蕭佑平后退兩步,遠遠的打量著身披黑甲,手握長槍的蕭靖凌,滿意的點頭。
“不愧是朕的兒子。”
“打算何日出征?”
“最快,三日后。”蕭靖凌給出果斷回答。
兵貴神速。
晚一天,南徐郡就有被淮南全部破城的可能。
蕭佑平點頭:“尚未去拜見過皇后吧。
離開前,去看看她吧。”
“兒臣領旨。”
蕭靖凌離開武英殿,蕭佑平望著遠去的背影,雙手背在身后,一動不動。
直到李魚湊到身邊提醒,他似乎才回過神來。
“陛下,您怎么了?”
蕭佑平緩緩吐出一口氣,語氣平淡道:“你說,朕是不是老了?”
李魚聞嚇的撲通跪倒在地。
見他這反應,蕭佑平無奈搖頭。
“是人就有生老病死。
朕也是肉體凡胎。
不可能別人稱朕為萬歲,朕就真的是萬歲了。
他們騙朕,朕難道還要自己騙自己?”
李魚沉默不語,頭也不敢抬。
這話,皇上說可以。
他可不敢附和。
離開武英殿,蕭靖凌徑直來到鳳儀宮。
“娘娘,雲王殿下,公主,凌王殿下來了。”
正在陪玉珍吃飯的蕭靖云和蕭婧畫聽到宮女的稟報,直接就站了起來。
玉珍依舊沉穩,不急不躁:“請進來吧!”
“四哥!”
看到身穿甲胄的蕭靖凌,蕭婧畫激動的跑到他面前,雙眼冒著小星星,滿眼的崇拜。
“四哥,你穿這個,好是英俊。
簡直就是那些故事話本里的將軍走出來的。”
蕭靖凌笑著揉揉蕭婧畫的頭發。
“我不比他們英武多了?
他們能跟我比?”
“自是比不過的。”
蕭婧畫說著,手掌在蕭靖凌的甲胄上摸了兩下。
“冰冰涼涼的,好硬。”
“四哥。”
蕭靖云恭敬行禮。
蕭靖凌微微頷首,朝著玉珍也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