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船官城官邸內,阿嬌摒退左右,只留張沐在書房敘話。燭光搖曳,映著兩人對坐的身影。
“陛下……近來有些不同。”阿嬌斟酌著開口,并未明,但她知道張沐能懂。
張沐沉默片刻,道:“陛下日漸成長,自有主張。只是……殿下需早做打算。”他話語含蓄,卻點明了那潛藏的危機。劉榮的依戀若轉變為占有欲,對阿嬌而,將是比任何外敵都更兇險的處境。
“本宮知道。”阿嬌輕嘆一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只是未曾想,會來得如此之快。”她抬起眼,看向張沐,“依你之見,蓬萊之后,海疆可能安穩幾年?”
她將話題引回政務,仿佛這樣才能找到內心的錨點。
張沐立刻收斂心神,認真分析起來:“徐巿雖主和,但島內主戰派勢力猶存。且其技術遠超我等,不可不防。臣以為,當趁此和平時機,大力建造新艦,訓練水師,同時通過貿易與文化滲透,分化蓬萊內部……至少需三到五年,方可初步穩固東海,形成均勢。”
他條理清晰,見解深刻。阿嬌聽著,緊繃的心弦漸漸松弛下來。與張沐談論這些時,她感到一種難得的安心與默契。
夜漸深,燭火將盡。張沐起身告退,走到門邊時,他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低聲道:“殿下,無論朝堂風向如何,滄海如何變幻,臣……永遠會是殿下最堅固的船,最可靠的岸。”
說完,他輕輕拉開房門,身影融入外面的夜色中。
書房內,阿嬌獨自坐著,良久,輕輕握住了袖中那枚刻著“滄浪濁清,我心匪石”的玉佩。指尖傳來溫潤的觸感,仿佛還殘留著另一個人的體溫。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細碎的雪花,無聲地覆蓋著蒼茫大地。這個冬天,似乎格外寒冷,但心中某個角落,卻因那一句承諾,而生出些許暖意。
她知道,前路依然布滿荊棘,但至少,她并非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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