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劉武的私印如一塊寒冰,凍徹了阿嬌的心肺。那個在她最艱難時給予庇護的王叔,那個臨終前將梁國兵符托付給她的親人,怎會……
“不可能。”她聲音微啞,指尖幾乎要掐進那方銅印里,“王叔的葬禮,是本宮親眼所見。”
張沐接過印鑒仔細查驗,眉頭越皺越緊:“印鑒是真的,但殿下請看這印泥——是東海特產的朱砂,梁王去世后方才傳入中原。”
一句話如驚雷炸響。阿嬌猛地抬頭:“有人盜用了王叔的印信?”
“不止如此。”淳于珙呈上剛從梁國加急送來的密報,“我們在彭城發現了這個。”
那是一尊與未央宮地下如出一轍的相柳木雕,不同的是,這尊木雕九個蛇頭都轉向長安方向。木雕底座刻著一行小字:
“嬌鸞折翼,梁木復生。”
阿嬌盯著那行字,忽然笑了:“好個‘梁木復生’。傳令,立即封鎖梁王陵。”
當陵寢石門在眾人面前緩緩開啟時,連最老成的工匠都倒吸涼氣——本該安置棺槨的玄宮中空空如也,只在地上用朱砂畫著一個巨大的相柳圖騰。
“梁王……真的沒死?”張沐難以置信。
阿嬌彎腰拾起圖騰旁的一枚玉墜。這是她及笄時送給劉武的禮物,玉墜上的斷痕與她記憶中完全一致。
“他確實死了。”她握緊玉墜,聲音異常平靜,“但有人讓他‘活’了過來。”
回到蘭臺,她立即召見所有曾參與梁王喪儀的老臣。經過徹夜查證,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面:
梁王下葬前三日,曾有自稱“東海方士”的人入府做法;守陵衛兵回憶,葬禮后數月,常聽見陵中有異響;更可疑的是,梁王最信任的門客公孫詭,在主人去世后便不知所蹤。
“公孫詭……”阿嬌反復念著這個名字。她記得此人,前世劉徹登基后,第一個舉薦的便是這個公孫詭。
一切線索都指向那個最可怕的猜測。
三日后,東海戰報與長安急報同時送達:
倭軍突然撤兵,臨走前在礁石上刻下“梁王萬歲”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