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床上,看著頭上的床板,還有狹小逼仄的昏暗車廂空間,鄭喬喬有一瞬間不知今夕何夕恍惚。
幾點了?
徐燃呢?
她站起來,推開臥鋪車廂門,空蕩蕩的走廊上什么都沒有。
車上人多手雜,她也不敢到處亂跑,只能關上車廂門,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她對徐燃有天然的信賴感,認為徐燃一定會很快回來。
嘟嘟嘟——
火車好像進站了,車子停靠站臺后,有下車有上車的人,外面過道里有人走動的腳步聲。
“這兒!就是這兒!來,走快點!”
外面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后,車廂門從外面被人拉開,鄭喬喬先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形,有一百六十多斤的樣子,胖胖的,但是也并不顯得臃腫,穿的衣服顏色都洗的發白,人很利索的樣子。
女人手里還牽著個看著有七八歲的小姑娘。
跟在女人身后的還有個男人,男人胡子拉碴的,頭發也很長,人顯得不怎么有精神,話里抱著個一兩歲大的男孩兒。
為什么說能看出抱的是個男孩兒呢?因為不知道是為了炫耀,還是他們養孩子就是粗糙,孩子衣服穿得整整齊齊,就是把小雞雞給露在了外面。
一家四口進來之后,狹窄的車廂里,空間變得更加擁擠了。
他們行禮倒是不多,可人多。
女人摸了下臥鋪床,自自語地說了聲,“床這么窄,就算是倆床,咱四個也沒法睡啊!”
男人脾氣不太好,徑直把兒子往上鋪一扔,自己往下鋪一躺,“你帶著兒子女兒住上面。”
只顧自己,不顧別人的明顯體現。
女人似乎也習慣了男人的自私,沒有反駁,更沒有任何不悅,眼神咕嚕嚕一轉,轉頭去摸鄭喬喬頭頂的上鋪。
“大妹子,你上面有人嗎?沒人的話,讓我閨女睡上去唄!”
說著都不等鄭喬喬答應,就拍著那個七八歲小姑娘的后背,讓小姑娘爬上去。
小姑娘很聽話,鞋子都來不及脫,腳踩在鄭喬喬正坐著的床上。
鄭喬喬只感覺呼吸一滯,失聲喊道,“下來!”
小姑娘嚇了一跳,臉上寫滿了驚慌,腳踩在通往上鋪的橫叉上,上也不是,下去也不是。
女人皺眉一臉嫌棄鄭喬喬小題大做似地埋怨,“誒?你看你這人,上鋪又沒人,我們走了好久才來這兒坐火車,讓我們躺躺怎么了?”
鄭喬喬對小姑娘沒惡意,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太不懂事兒,什么叫上鋪沒人,就可以隨便躺躺?
她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那故宮還沒人住呢,你怎么不讓故宮上班兒的人給你分間房子住住?”
這樣嘲諷的話,是個人都能聽得懂。
可女人卻一點都不生氣,甚至還笑瞇瞇地說,“你怎么知道我們住不成故宮?我們春芽的親爹,就是故宮里的大官兒,教授!他給我們寫信,讓我們去京城,就是要安排故宮給我們住呢!”
鄭喬喬皺起的眉頭能夾死蒼蠅,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住故宮,難道真是她孤陋寡聞了?還真能有人住進故宮里?
女人見鄭喬喬不說話了,更加得意地說,“怎么樣?知道我們春芽不一般了吧!快點讓我們春芽上去休息,不然……”
“不然怎么樣?上鋪下鋪都是我買的票,你們都要住進故宮了,還沾我一個老百姓的便宜呢?”
鄭喬喬直接打斷了女人的話,又朝小姑娘說,“你是春芽?你爹是故宮的教授?那他們還不讓你睡床?等到了京城,記得跟你爹說,這家人連床都不讓你睡,讓你躺別的男人床上,讓你爹給你撐腰!”
女人立刻就炸了,“小賤人你說什么呢?我什么時候讓我閨女誰別的男人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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