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記,你別這么說,我沒有……”
“我知道你是低調。”
鄭喬喬剛想解釋,卻被周亦川打斷了。
她真不是低調啊!
也沒有那么大公無私,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可在周亦川口中,卻成了自己寧愿不要孩子,也要為集體做貢獻的大公無私的勞模人物。
姜曉詩忽然鼓掌道,“佩服佩服,鄭喬喬,在冷血這方面,我確實比不上你。也對,你從一開始就沒想要肚子里的孩子,趁著為村里人討公道的機會,既能把孩子弄掉了,還能贏得好名聲,好主意,好打算啊!”
鄭喬喬發現,大家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那種不理解,但是又無法評價的眼神。
她看向周亦川,見周亦川臉上的懊悔不像作假,又朝剛才一直沒說話,只認真低頭觀察屋里細節的隊長看去,感受到她的眼神,隊長抬頭跟她對視一眼,然后搖搖頭。
沒有找到證據。
看來綁架她的那個男人很警惕,哪怕被她電暈了醒過來后,仍不忘記把所有可能會留下的痕跡都給抹消了。
“算了,雖然你冤枉了我,但是看在我和徐燃曾經是同學的份兒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姜曉詩難得見鄭喬喬在她面前啞火,心里隱隱一陣痛快。
她一副熟稔態度的對隊長說,“林隊長,選拔還沒有結束,不如我們繼續吧,為了這點小事兒,犯不上耽誤大家的時間。”
姜曉詩這樣大度,倒顯得鄭喬喬剛才的所有行為都像是在發瘋。
村民們雖然什么都沒說,正因為什么都沒說,才會給人一種行了,不管你做錯了什么,都已經過去了的感覺。
可鄭喬喬如果真的做錯了,也就算了。
她明明沒錯!
周亦川走到她身邊時,停頓了一下,深濃的瞳仁看著她,“抱歉,我想幫你,但好像起了反作用。”
鄭喬喬心情挺復雜,語氣平靜道,“這不怪你。”
忽然,周亦川朝她攤開掌心,他手指細長,一看就是文化人的手,甚至比她的手還要細嫩,有著錯綜復雜掌紋的手心里,靜靜躺著幾顆大白兔奶糖。
藍白色的糖紙,精致美麗的包裝,這種糖,只有在黑省的省城里才有賣的。
此刻他像是哄孩子似的說,“給你吃。”
“謝謝,不用。”
鄭喬喬身體是愛吃甜食的年紀,可精神早過了那個階段了。
忽然,在衛生所的院子里,傳來一聲嘈雜人聲。
“抓住了!就是這個渾蛋玩意兒?他不是馬蒙村新來的知青嗎?敢來咱們西北楞屯子找事兒,把他關起來!”
“馬蒙村的人也太欺負人了!”
“之前他們仗著有山貨,比咱富裕,借咱兩口糧食,咱們看他們村里人的臉色,現在咱不欠他錢了,讓他們村長來領人!這次非要他們給咱一個說法!”
鄭喬喬拔腿就朝院子里跑去,只見人群圍住的地方,徐燃站著那兒,她剛一出來,就和她眼神對上了。
剛才被人誤會的時候,心里也不怎么覺得委屈,可不知道為什么,看見徐燃的那一刻,眼淚就忍住往下掉。
“徐燃!”
她跑過去,也不管旁邊站沒站人,就像鴕鳥一樣,一頭鉆進徐燃懷里。
能感覺到徐燃身體緊繃了一下,后腰上搭上了一雙手,輕輕拍著她,“嚇到了?”
鄭喬喬抬起頭,帶著鼻音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