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立刻上前，把銅盆遞到他面前：“蘇先生！我給您準備了安神草藥水，現在就幫您擦洗身體，隨后我來幫你暖床吧！”

顧凌雪搶先一步擋在蘇澤洋面前，沒好氣道：“不用！蘇澤洋自己會照顧自己，不用你瞎忙活！白靈，我跟你說過，我們這里人人平等，沒有誰伺候誰的道理！”

白靈急聲道：“可蘇先生不是普通人啊！他是能讓南疆俯首稱臣的強者，擁有仆從是天經地義的！如果我不伺候，誰來伺候先生？”

“我來！”

顧凌雪見白靈遲遲扭轉不了思想，情急之下，居然是脫口而出！

但……說完，她就后悔了。

她臉頰瞬間爆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這話一出口，怎么聽都像是在宣告什么。

蘇澤洋也愣了一下，深邃的眼眸落在她泛紅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

白靈更是喜出望外：“太好了！蘇夫人愿意親自伺候先生，那是先生的福氣！我這就去把草藥水端到浴室！”

不等顧凌雪反駁，她已經快步走向一樓的浴室，留下顧凌雪和蘇澤洋在原地尷尬對視。

顧凌雪結結巴巴的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她的做法太離譜了，一時情急才……”

蘇澤洋打斷她，語氣有些微妙：“沒事，既然你說了，那就麻煩你了。”

他轉身走向浴室，留下顧凌雪在原地抓狂。

麻煩個鬼啊！

她這輩子就沒伺候過別人，更別說幫男人擦洗身體了！

可話已經說出口，再反悔就太沒面子了。

顧凌雪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浴室里霧氣氤氳，白靈已經把草藥水倒進了浴缸，調好溫度后，識趣的退了出去，還貼心帶上了門。

蘇澤洋站在浴缸邊，正準備脫衣服，看到顧凌雪進來，動作頓了頓：“你要是不愿意，不用勉強。”

顧凌雪別過臉，不敢看他：“誰、誰不愿意了！我就是……就是覺得現代社會該有現代社會的樣子，不能搞那些封建陋習。”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連耳根都紅透了。

蘇澤洋看著她窘迫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他沒再說話，緩緩脫下外套，露出線條流暢的上身。

顧凌雪偷偷瞥了一眼，看到他肩頭隱約的舊傷疤，還有結實的肌肉，心跳瞬間漏了一拍，連忙又把頭轉了過去。

蘇澤洋走進浴缸，靠在缸沿上：“水溫剛好，你不用勉強自己，隨便陪我說說話也行。”

顧凌雪這才松了口氣，在浴缸邊的凳子上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乖巧的學生：“說、說什么？”

“說說你為什么那么在意我是不是殺人。”蘇澤洋看著她，眼神認真。

提到這個，顧凌雪的神色嚴肅起來：“我不是不能接受有人犯錯，可殺人是大事，我擔心你是個罔顧法紀的人，更擔心你會連累顧家……畢竟，我們現在是名義上的夫妻。”

她頓了頓，補充道：“而且，你總是藏著掖著，什么都不肯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蘇澤洋沉默了片刻：“我確實殺過人，不是第一次，也可能不是最后一次。”

顧凌雪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識攥緊了手。

“但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南疆那些人，為了報仇不擇手段，甚至想害我的徒弟，以前還有些人，雙手沾滿鮮血，作惡多端，法律制裁不了他們，我就替天行道。”

他抬眼看向顧凌雪，眼神坦誠，沒有絲毫隱瞞：“我的身份確實很特殊，不是什么普通的武館老板，但我既然已經答應顧爺爺會照顧你，就不會食，更不會讓顧家因為我受到半點傷害。”

這，是蘇澤洋第一次如此直白，第一次袒露自己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