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葉間漏下的陽光斑駁地落在黃土路上,上官淺走在中間,目光始終警惕地掃過兩側的樹林。
她知道,從離開少林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在暗處盯著準備動手,只是不知道襲擊會在何時降臨。
寒鴉伍跟在最后,腳步沉穩,眼神時不時掠過上官淺的背影,帶著幾分探究。
山路漸漸變得開闊,腳下的碎石路換成了平整的官道,遠處已能看到零星的城鎮影子。
就在上官淺納悶為什么還沒碰上襲擊時,寒鴉伍卻突然站住腳步,身形如釘般定在原地,目光直直看向她,語氣平淡卻帶著莫名的重量:“可惜。”
上官淺的腳步一頓,心里瞬間咯噔一下,面上卻依舊平靜,故作疑惑問到:“你說的可惜,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她指尖悄悄收緊,做好了隨時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
寒鴉伍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往前走了兩步,與上官淺隔著三步的距離,聲音清晰地傳入她耳中:“還以為,能在這條路上找出你背叛無鋒的證據。”
“背叛?”上官淺的心猛地一慌,可臉上依舊維持著鎮定,甚至微微皺起眉頭,語氣帶著幾分反問,“寒鴉伍,你這是在懷疑我?”
“你和宮門牽扯太多,糾葛不清了,這本身就不可信。”寒鴉伍往前又逼近半步。
“與宮門之人虛與委蛇,本就是潛伏的必要手段。若不取得他們的信任,怎么能查到宮門的核心機密,寒鴉大人也是過來人,該明白這個道理才是。”
說著,她話鋒一轉,目光直直看向寒鴉伍:“而且,你也說了是可惜。”
上官淺故意停頓片刻,讓這句話在空氣中沉淀,“雖然不知道你們暗中做了什么計劃,但如今這條路我們走得順暢,沒碰到任何阻礙,是不是就證明了我的清白?”
“是呀。”寒鴉伍聳聳肩,“不然你以為,你還能這樣悠閑站著和我說話。”
他想起出發前,點竹所做的部署。
本來他們計劃本來只是,對付無鋒叛逃的云雪,和被她集結的想圍剿無鋒的各個門派。
點竹想借這個機會,再確認一下上官淺的立場,就給她另外透露了西側的這條下山路。如果她真有參與,那么這條官路上,那些圍攻門派出現之時,就是她人頭落地之時。若她沒參與,自然能安全走過來。
寒鴉伍語氣多了幾分復雜:“你也該慶幸,這條路上沒碰到那些門派。若是遇上了,就算你沒參與,也難脫干系。”
上官淺知道寒鴉伍試探,面上卻依舊維持著平靜,甚至微微挑眉:“那我運氣還挺好。”
寒鴉伍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晌,沒從她眼底找到半分破綻,終是輕嗤一聲:“最好如此。別忘了你是無鋒的人,若哪天忘了本分,就算你躲到宮門,也逃不過無鋒的追殺。”
“這點不用你提醒。”上官淺微微垂眸,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光,“我比誰都清楚,自己該做什么。”
“那寒鴉大人能給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嗎,畢竟在無鋒,不清不白丟了性命的人可不少,我可不想,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就死了。”
問這話,倒不是出于試探,她是真的挺好奇,這其中有什么隱情的。
上官淺問得坦蕩,畢竟她完全沒參與,一點心里負擔都沒有。
“不該問的別多問。”寒鴉伍完全沒有想講的意思,語氣里帶著不容置喙的冷漠。
空氣里本該滿是山林的清新,可一陣風過,裹挾著絲縷若有似無的氣息。
宮尚角的腳步驟然頓住,抬手示意身后眾人:“停。”
隊伍瞬間安靜下來,宮遠徵湊上前,疑惑地問:“哥,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