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讀取母親殘頁時泄露了一絲氣息,或許是陸羽記憶復蘇產生的特殊靈魂波動產生了共鳴——夏清薇隨身攜帶的那枚母親遺留的、暫居其殘識的‘移魂陶偶’,突然自行震動起來,并散發出溫潤的白光!
    與此同時,不遠處那座母親慕心瑤留下的星辰鼎碑,也再次光華大盛!碑面上流轉的星辰光點,迅速凝聚,投射出一道更加清晰、更加完整的虛影!
    不再是記憶碎片,而是一段仿佛預先錄制好的、完整的影像留!
    影像中,母親慕心瑤的面容清晰可見。她依舊穿著那身圣女袍,額間的日輪烙印清晰無比,散發著淡淡的金紅色光芒。但她的眼神,卻充滿了疲憊、決絕以及深深的慈愛。
    “后來者…無論你是誰,既然你能觸發這段留影,說明你已接觸到真相的邊緣,并且…很可能與我的羽兒有關。”
    慕心瑤的聲音直接響在夏清薇心間,溫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我額間這‘圣印’,乃是沙神教…不,是隱藏在教義背后的那個‘虛無存在’控制核心信徒的終極手段。它一旦刻上,便幾乎無法根除,會不斷汲取宿主的生命本源與靈魂力量,并通過某種我無法完全理解的超距作用,傳遞給那個‘源頭’。”
    “我與浩然窮盡心血,發現唯一可能隔絕甚至暫時‘欺騙’這圣印的方法,就在于混沌鼎的‘溯時’與‘歸無’特性。我們設想,若能以至親血脈為引,結合混沌鼎火,或許能在圣印與源頭之間,制造一個短暫的‘時間差’或‘信息悖論’,使其傳遞失效。”
    “然而,此舉風險極大,需要精準到極致的時間掌控和難以想象的靈魂負荷。那場‘血鼎封靈’儀式,本是我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嘗試…我們本想徹底封印羽兒的混沌血脈,掩蓋其靈韻,讓他成為一個‘凡人’,從而避開圣印的檢測…可惜…功敗垂成…反而引來了…更大的注視…”
    說到這里,慕心瑤的影像露出極度痛苦和愧疚的神色。
    “我被迫離開羽兒,是不得已的選擇。我體內的圣印已被激活到臨界點,留在他們身邊,只會像黑夜中的燈塔,為追殺者指明方向。我必須遠離,并想辦法…利用這圣印,反其道而行之…或許,我能成為一枚‘誘餌’,一個反向偵查的‘棋子’…”
    她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孩子,如果你見到羽兒,告訴他…娘親從未放棄他,從未放棄希望。這尊鼎碑,是我留下的‘導航信標’之一,里面蘊含了我對混沌鼎的部分研究心得,以及…如何利用靈膳,調和、安撫乃至逆轉各種能量沖突的方法,包括…如何應對‘圣印’的侵蝕。”
    “圣印的弱點…在于它對‘純粹情感能量’和‘高度有序的生命力’的排斥與低效解析。或許…以愛為焰,以心為膳,才是…對抗這種‘虛無吞噬’的…最終答案…”
    影像開始變得不穩定,慕心瑤的身影逐漸模糊。
    “…小心教廷的‘十二日輪祭司’…他們才是…圣印的…直接掌控者…浩然的失蹤…或許也與…他們…有關…”
    “羽兒…活下去…”
    最后一句充滿無盡牽掛的囑托落下,慕心瑤的影像徹底消散。鼎碑上的光芒也緩緩收斂。
    夏清薇久久佇立,心潮澎湃難平。
    信息量太大了!母親留下的線索,不僅證實了她的猜測,更指明了方向!
    “圣印的弱點…是純粹的情感和高度有序的生命力?‘以愛為焰,以心為膳’?”
    夏清薇反復咀嚼著這句話,目光不由看向混沌鼎內那已然煉制完成、散發著柔和光暈的“歸源時序粥”。
    這碗粥,不就是融合了守護信念、自由意志、真相渴望等多種情感能量,并以混沌鼎火精心調和的高度有序的生命靈膳嗎?
    “我好像…有點懂了!”
    她眼中閃過明悟的光芒,“靈膳之道,不僅僅是烹飪食物,更是烹飪能量、烹飪情感、烹飪規則!對抗那種‘虛無吞噬’,或許不能硬碰硬,而是要用極致的‘存在’與‘生機’,去填滿它,讓它的‘吞噬’本身變得毫無意義甚至反受其害?”
    這就像用最美味的佳肴去喂食一個只會吞噬的虛無怪物,撐爆它?或者,用充滿愛的能量去感化一個冰冷的程序?
    思路逐漸清晰。
    她再次看向昏迷的陸羽,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放心吧,婆婆(這稱呼好像有點早?但不管了!)。”
    她對著鼎碑和陶偶輕聲說道,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您未完成的事,就交給…嗯…您未來的兒媳婦我來接力吧!不就是給‘虛無’喂飯嘛?這個我熟!保證把它喂得‘飽飽的’!”
    “當務之急,是先讓這個躺平的‘男主角’起來把粥喝了!”
    她端起那碗凝聚了心血與希望的“歸源時序粥”,小心翼翼地來到陸羽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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